那是生。理。性的呼唤。
呼唤她必须得紧紧地依靠着慕兰时。
她是属于她的乾元君。
落地铜镜摇晃着,指尖掐过的同时,也印出了几道指痕。
戚映珠再也受不住时,玫瑰信香大作,她攀缠上慕兰时的脖颈,虎牙送至了慕兰时的脖颈边,一寸寸地,也像是为了报复她的深进一般,轻轻地啮着。
“娘娘知不知道,司徒大人还为了这事,特来找兰时兴师问罪了?”慕兰时声音嘶哑,却难掩尾音最后的餍足。
戚映珠呜咽了片刻这才断断续续地回答:“司徒大人现在才兴师问罪,实在是有些太晚了。”
“不过教化始终就是教化,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她气呼呼地说着,尽管字词连缀都有些艰难,“不过从今晚看,司徒大人的教化似乎还不够。”
“那要怎么算才够?”慕兰时颇为讨巧,顺着戚映珠的话说了下去。
一如戚映珠会说的那样。
“……怎么样都不够,怎么,慕大人还不知晓哀家的脾气?”
慕兰时怔了片刻,终于笑了声,缓缓道:“好,好,是。怎么样都不够,但是兰时也委屈呢,娘娘都不管一管吗?”
谁委屈还不一定呢?
当然是在潮泽期的坤泽君委屈了。
戚映珠吸了吸鼻子,“啧”了声,“没想到慕大人还会委屈啊?自己受不住么?”
“看来娘娘日理万机,是没有空听兰时吐露这委屈了……”慕兰时唉声叹气的同时,也欲抽回自己的手,“娘娘不听便罢了,毕竟这世上这么多人,我……”
“谁说我不听了?”戚映珠忽而忿忿,又往慕兰时的方向靠近了些,怒而啃咬了她的脖颈一口,留下一个红痕,这才善罢甘休。
“嘶——”慕兰时忍着这甜蜜的报复,这才徐徐道:“哎唷,说便说,兰时可是对娘娘一片赤胆忠心。”
“那还不快说?莫在这里油、嘴滑舌!”
倒是该把这嘴上功夫用在别的地方!戚映珠默默地想着。
“嗯……”慕兰时故意拖长语调,粘稠的水声做了她的和音,“司徒大人问我说,彼时谷雨宴宣布的,要同戚小娘子结婚的事情,怎么还不到提上日程的时候?”
这还需要问么?
当然是自己不答应了。
戚映珠撇她一眼,装作听不懂,问她说:“那你怎么回?”
“我说还不一定,这是女儿在一厢情愿嘛……毕竟,娘娘这边不是还没给出个准信么?所以,什么时候才愿意同兰时成亲,给兰时一个名分?”慕兰时仍旧笑得眉眼弯弯,笑意如春风一般和煦。
声音也激得人,像是春汛漫过堤岸一般,勾得人情潮意动。
戚映珠咬唇不答,只怪罪她动作不够温柔。
“好好好,是臣僭越、冒昧了。”慕兰时叹了口气,“那戚小娘子现在可以给出个答复了么?”
“慕大人区区七品官,想的还挺多,”戚映珠小声嘀咕着,又嫌弃起别的来,“以往不是不过三年,权涉中枢,厉害得紧么?”
慕兰时抿唇,旋即失笑说道:“没想到戚小娘子这么贪慕虚荣,兰时这样将您的潮泽期什么时候铭记在心都不管用?”
其实何止呢。
戚映珠沉默了片刻,推她说:“那慕大人打算怎么同我成婚,三书六聘?”
“都可以……全凭戚小娘子开心。”慕兰时想了想,看她佯怒气呼呼的模样便觉好玩,抬起湿润泛潮的手,刮过她的鼻尖,“那戚小娘子怎么说也该跟兰时住一块吧?”
“不然的话,兰时的燎原期来了的时候,没人照顾,好可怜啊。”
明明此人还大言不惭地说她记得她潮泽期是什么时候,话头一过,便变成她好可怜了。
“来了就来了呗,你燎原期来,还不折磨坤泽?”
“妻主这是一点都不心疼?这样都不肯和兰时住一块?”慕兰时叹了口气,旋即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解脱,“唉,不过妻主说得也是,这乾元得燎原期来,除了折磨自己就是折磨坤泽,娘娘不管兰时,不和兰时住在一块,这就不用被兰时折磨了。”
“你烦不烦——”戚映珠被慕兰时这故作可怜扮无辜的紧逼弄烦了,轻轻地用额头撞了她一回,“每次都这样,都说我不管你,惯会……”
慕兰时轻轻一撩,凝了戚映珠一眼,清冷音色中带着些自诩:“惯会欲擒故纵?”
戚映珠怔然,抬起头时,恰恰看见那双漆色的瞳孔,落光落色的同时,渐次氤出了瑰丽的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