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觅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慕大小姐说得甚是有道理,不愧是名满京华的世家长女!
于是她又狠狠地点了两下头,说道:“是,您提醒得很对。那觅儿就不打扰了!小姐,待会儿觅儿还在等候您回来!”
慕兰时笑意如春风一般和煦:“还请姑娘放心,兰时一定将你家小姐安然无恙地送回来。”
觅儿嘿然一笑,最后向戚映珠投了一个“我懂”的眼神,便又是一阵轻快的脚步离去了。
嘿嘿,看来自己果然是长大了!上次在玉漱坞的时候,觅儿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但是,从今日之事看起来,她没有看走眼。
她做的果然是正确的事!
就是小姐本人,似乎还没有从她的善解人意中缓过来,瞧瞧那眼神。哎呀,而且她刚刚还听见了,慕大小姐说,已经下了聘书。
觅儿越往回走,越听见宅院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不免又感叹起二小姐命好:
今日连带着上日在驿站的争吵,觅儿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似乎是说,想让其中一位小姐进宫。一位做皇妃,一位又同世家贵女结亲……戚家还真是发迹了呀!
只不过,觅儿回去时,躲开了一道飞来的瓷片滑倒了,颤颤巍巍爬起来时,又推翻了之前的结论:
富贵果然不久长,家都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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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道虽然人少,但是也有人经过,两人总不能一直面面相觑在那里,于是便僵硬地,你走一步,我跟一步。
当然,僵硬表现的人是戚映珠。
她大概受不了这奇诡静默的气氛,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也别叫她‘姑娘’了,她有名字,觅儿。”
慕兰时略一颔首,沉思后道:“觅儿?倒是个妙名。多谢您的提醒。”
哼,私底下说不定她都当上她的主子了,这会儿还生疏起来,不知道她的名字了?
戚映珠不由得揶揄道:“大小姐这样处事就有失偏颇了,觅儿倾力襄助,我还疑心是不是您给她发月钱,而您却还不曾晓得她的名字。”
她用上了“您”字同慕兰时说话,语气显而易见。
然而慕兰时却正色道:“戚小姐,虽然家母已经提前知会,但我们如今还没正式成亲,三书六聘,对我慕家来说,断不能少,所以现在您这样说,还为时过早。”
“但毕竟你们一家人长途跋涉到了京城,若不方便,兰时亦可提前行使……”
戚映珠:?
这什么意思,她慕兰时要做当家主母给觅儿发月钱了?
“话说回来,小姐乍到京城,除了玉漱坞之外恐没去什么地方,正好觅儿也提了,不若我们就一道出去转转。”慕兰时又开口了。
戚映珠只是冷笑着抽了抽嘴角,故作平静道:“一切听主母安排咯。”
嘁,她就知道此人脸皮厚如城墙——上辈子垂帘听政时,她常常被这人堵得下不来台。
慕兰时听见“主母”二字,轻轻扬起了嘴角。
***
慕兰时当然有备而来,她同戚映珠一前一后走出巷道后,便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路口等候。
垂着云锦车帷的四驾马车刺破天光,车厢鎏金并蒂莲徽记在暮色中流转着碎金般的光泽。
阿辰依然坐在赶车的位置上,瞧见自家小姐同那戚二小姐一道出来,想也没想,很快拿出脚凳来备好。
看着这主仆二人熟练得仿佛演习了无数遍的动作,戚映珠心头不悦,只是很慢地跟在慕兰时的身后,最后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肯踏出第一步。
阿辰已经紧了缰绳,回头却发现这俩一个人都不曾上马,便一头雾水地提醒道:“二位,该上车啦。”
慕兰时轻轻颔首,跟着阿辰的话道:“是啊,该上车了。”
戚映珠勉强地笑了一下,眼底却凝了霜。呵。
阿辰眼见得这两个人上了马车,这才彻底舒心下来,拉了缰绳,要驾马了。
太好了。她这次没有说错话!虽然打十杖,对她这种身板来说,并没有什么妨碍,但是挨打总不是什么好事,能避则避。
现在她也越来越有眼力见了——毕竟她今日清楚明白地看见了呢,上次害她挨打的罪魁祸首,那些香囊耳坠手环,如今正尽数戴在自家小姐的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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