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兰易斯附近多刷刷存在感就好了。
啊……
毕业那天的礼服应该是白金色的吧,这样会不会和他身上撞色,眉眼显得太浅淡了,衬得气血不足他不够好看。
这样去告白是不是显得不够走心和庄重,可是抛去毕业典礼附近好像没什么仪式感的大日子了。
……啊啊啊还是太突然了!
想到今天顶着一脑袋乱毛,身上穿着廉价的侍者服还带着小围裙,可能还粘着焦糖味,克莱德就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兰易斯的那句喜欢果然是随口一说吧。
……啊啊啊啊啊就这么说喜欢是不是太草率了。
饶是雄虫离开了许久,那句轻飘飘的“喜欢你”还在克莱德耳膜里嗡嗡作响,砸得他心腔一片狼藉,大脑一团浆糊。
理智疯狂告诉克莱德,不要过于相信雄虫的感情,会遭遇不幸,结婚的前方是深渊。
情感上却在不断闪回那双灿金色的眸子,它往往是无机质金属般冷漠的,可望向他时却总是善意而明亮的。
点滴情绪汇聚在一起折射出漂亮的微光,望去清可见底,就算是深渊能深到哪去呢?
“克!莱!德!”提西里忍无可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不锈钢滤杯。
细腻的奶泡已经膨胀得快要溢出杯口,顶部甚至微微发黄,散发出过热的焦糊味。
“魂儿勾走了?你这奶泡都打过三回了。”
“啊,你怎么知道他说喜欢我?”
提西里:……
克莱德:……
“抱歉。”克莱德猛地回神,愧疚地耳尖泛红,尴尬地将失败的奶泡倒进水槽。
随后,他又拿起一只擦得锃亮的玻璃杯,对着光检查并不存在的污渍。
提西里饶有兴趣地看了会表情一会阴郁黯淡一会欢欣雀跃的克莱德,目光浮现出好奇与探究,似乎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羡慕。
他随手拿起一块准备做装饰的曲奇饼干,塞到了克莱德的嘴里提醒道,“不许摸鱼。”
被小饼干堵到嗓子眼的克莱德报复似的将小饼干嚼得嘎嘣响,含糊不清地说,“知道了。”
估计又是和阿尔里斯没推拉明白。
提西里一点也不像是荒星的虫,长得又贵又坏。
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总是含着似是而非的笑意,昳丽的脸上仿佛是诉不完的精明与算计,情绪藏匿的滴水不漏,让人捉摸不透。
除了和阿尔里斯碰完面的时候。
回来后脸上要不就是晴空万里,要不就是乌云密布,整只虫就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
心情不好的具体体现,就是提西里话开始变多变冲,外加手开始变欠。
看着隐忍火气的提西里,克莱德很难不生出同病相怜之感,于是心有戚戚的表示,“我有一个朋友……”
“……可等待新鲜感过去,又要如何和家世不匹配的高阶雄虫保持联络与感情呢。”
克莱德心情越显低落,但他知道,这也是他和提西里迟早要面对的问题。
“哈,怎么办?”
提西里正往浓缩咖啡杯里注入滚烫的热水,闻言动作一顿。
他挑眉,那双总是泛着笑意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克莱德一番,不加掩饰地盈满了疑惑,不明白雌虫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如此低微。
仿佛在问这就是你苦恼了半天的问题吗?这还用我教?
“你不应该这么想,那只雄虫所谓的喜不喜欢很重要吗?”
红发雌虫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在克莱德看来近乎野蛮的、理所当然的笑容。
温雅的音线含着荒星特有的、解决麻烦的直白粗暴。“重点是你……嗯,你的朋友还喜不喜欢他。”
“如果不喜欢了,那自然好说,杀了、埋了,当他不存在。”提西里轻声道,不知为何莫名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