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的雄虫只好一边生闷气,一边喊对方木头。
或许潜意识知道对方会接纳自己的一切,离不开自己,所以任性一点也没关系,面对至爱的人,脾气反而愈发古怪不可捉摸起来。
初时的目地也偏离了航线,忘了最初只是想让对方看着自己,哄着自己,爱着自己。
只想着,将那双眼中的平静打碎,哪怕,是痛苦也没有关系。
不知道,或者说刻意忽视掉了,雌虫背着自己压抑了这么多糟糕情绪。
雌虫不懂。
他便可以用这个理由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因为无论什么都不会在他眼中留下痕迹,在第二日恢复如初。
他可以任性地、愤怒地、委屈地想着——
都是曼斯菲尔德错。
忘记了,自己是个多糟糕的老师,扔下了带了一半的学生,放他在陌生的领域跌跌撞撞地摸爬滚打。
忽视了,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曼斯菲尔德,更在意法斯特这个糟糕任性的家伙了。
“原来我是这样的家伙啊。”法斯特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仰首去看曼斯菲尔德,熔金般地眼眸愈发明亮。
他笑着说,“没关系,我来教你,怎么应对这么难搞的家伙,好不好?”
玻璃窗上模糊映出雄虫仰首含笑的模样,银色的发丝顺滑地垂落在雌虫身上,露出半边昳丽至极的眉眼,一笑间五官中的冷锐锋芒便消逝不见,仿若一朵褪去尖刺,在晨曦中为一人灿然盛开的玫瑰。
曼斯菲尔德有些出神地想着,一点也不难搞。
无论生多大的气,第二天都能把自己哄好。
“不过——”法斯特绕了绕发丝,脸颊上难得带了一点羞赫,对自己认知相当明确。
“我也不能确定,我现在说的一定是正确答案,还是要我们一起摸索。”
“以后不会让你像个闷葫芦自己瞎猜了,为什么开心、生气、难过,都直接告诉你……”
法斯特直起身,拉过曼斯菲尔德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眸中飞速闪过一丝狡黠。
“作为交换,你的疑问和心情也不要都藏在这里,也告诉我好不好?”
“……”
曼斯菲尔德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今天的目的是这个吗?
明明是要找雄虫说个明白,为什么变成了交换。
不等曼斯菲尔德回答,法斯特便自顾自地对着红彤彤地备忘录,顶着回旋镖,一脸血地强撑着开始了“老师”的职责。
“就像这里的‘不想看见你’,不是真的不想看见你。
……我给你留门了,晚上也没有让你从卧室出去。”
“你回来把被子搬走,拿到次卧睡,我才开始生气的。”
“……?”
曼斯菲尔德显然不能接受什么是嘴上说不要,心里想要这种高级东西。
他一边在备忘录记笔记,一边用双眼耿直地打出了几个问号。
不得不像当事人剖析自己的幼稚行为,法斯特头低地快要看不到了,明明尴尬地快要脚趾抓地,还倔强着嘴硬。
“所以归根究底,还是你的错,你当时哄哄我不就好了,我、我又开始生气了……你要给我补上。”
刚反思完的雄虫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说到一半就没了嚣张的气焰,偷偷斜眼去看雌虫的表情。
曼斯菲尔德完全习惯了法斯特的各种‘倒打一耙’,闻言不绝丝毫不对,反而十分虚心求教,“怎么哄?”
“至少不能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根本不出现,像消失了一样。”
法斯特怨念极深地说完,抓着曼斯菲尔德的手,像模像样道,“牵一会手心情可能会变好,但具体效果要观察。”
“如果牵手没有用的话,就需要抱一会。”
曼斯菲尔德迟疑地嗯了一声,“可是,你那时候不让人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