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晴。
地上的雪化开了,乡间的土路格外泥泞,风冷嗖嗖的,把在外边玩耍嬉闹的小孩的脸吹的皴红。
两辆卡车摇摇晃晃到了盐川庄子外边。
第一辆车上下来的全是身穿绿军长袄的士兵,个个头顶钢盔,肩背步枪。就在庄外排成两列,一个约么是小旗官的长官在前面喊话,又是上刺刀,又是拉枪栓。
就哗哗那么齐整几下,整座盐川就像罩上隔音罩,狗不叫了,鸡也不跳了,静的就像一座坟墓。
后面那辆车上也下来人,个个身穿黑夹克,紧身裤,罩衣背后印着偌大俩字:“安全”。
一位中年胖子排众而出,手里拿个喇叭,冲着庄子里边喊话:
“安全局办事,无关人等速速退散!”
“安全局办事,无关人等速速退散!”
那些堆雪人,打坡牛(陀螺,),滚铁环的小小子们顿时跑的一个不剩。
“汪议员,这位是我们安全局的马科长。”
士兵只是在庄子内外设立岗哨,黑夹克们直奔汪府而去。
事到临头,汪家族老只好笑脸相迎。好在跟黑夹克来的,还有漳县税务局的一名干事,有些尴尬的是,汪庸还不认得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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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直犯嘀咕,怎么税务局派这么个小年轻过来?莫非此人有什么后台不成?
其实汪庸有所不知,趁过年当口,陇西各县、局的主官有十之七八被秘密调走,此时正在临洮的老总山,参加吏部和法院联合举办的“学习班”。
等学习结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将被派往迪化、云南、安南、台湾甚至北美转职。
用刘学勤的话说:“就算是一张卫生纸,都有它的价值,就让他们去发挥余热吧。”
“原来是马大人,久仰!久仰!”
汪庸伸出手,想和马科长来个握手礼,不料马科长根本不伸手,举起喇叭几乎贴脸喊话:
“汪庸、汪寿、汪庆、汪溶,我们怀疑尔等参与127会宁博弈巷暴动、106渭源矿工暴乱、110漳县打砸抢事件等,现在请配合安全局工作人员,进行调查。”
险些没把老爷子耳膜震破,汪家人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安全局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一看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好在安全局办案很有分寸,只是占了汪府一些房间。有的负责询问,有的负责查账,就是现场办案,吃住全都在汪府里头。
一直从初七折腾到十五,一次也没用刑,但汪家人还是打听到安全局的前身就是影卫,可把这家人吓了个半死。
影卫一直很低调,但是与之对标的大明锦衣卫这些人可是知道的。
与此同时,陇西各地的豪强家里,都在上演同样的戏码。
会宁的那些赌档、青楼、饭馆、娱乐场等,都是这些人家的产业。他们手下的打手、爪牙早就被巡捕抓了,参与的人太多,供词、证人就很充分,所以阖府上下被分别讯问的过程,很快就露出马脚。
汪家把事情全都推给汪庆和王溶两个少壮派,总不能让老爷子去坐牢吧?
安全局并没打算让这些豪强坐牢,只不过下边的那些小鱼小虾,倒是被揪出上万人,被送去各地劳改农场参加为期三到十年的劳动改造。
汪家很快收到一份天价罚款单,共计元,破坏了那么多公共财产,总得有人赔钱不是?
此外,安全局还给汪家一个选择:汪庆和汪溶要么去迪化劳改五年;要么每人交十万元保释金,并写下保证书,绝不再犯,那边立刻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