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省粮草辎重,优先充入王室府库,用于赈济贫苦,兴修水利。
寡人要这赵国百姓,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仁政’。”
“仁政”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自私的定义。
此言一出,朝堂死寂。
片刻后,整个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武将们脸色煞白,文臣们面面相觑,人人眼中都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大王!万万不可啊!”
上大夫郑朱,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苍老的脸上写满忧虑,颤巍巍地出列。
他跪伏在地,声音因急切而嘶哑:“启禀大王!赵国经长平之劫、邯郸之战,元气至今未复。府库本就不丰,边患更是从未消弭。
匈奴、林胡在北虎视眈眈,秦国在西厉兵秣马。
若再贸然裁军三成,削减军费…这…这无异于自断臂膀,自毁长城啊。
老臣斗胆直言,恐…恐边防有失,国门洞开,社稷危殆。
请大王三思,收回成命!!!”
“住口!”
赵偃猛地一拍御案,震得案上青铜香炉火星四溅,一点猩红正巧溅在他华丽的锦绣王袍上,烧出一个小小的焦痕。
这小小的意外,仿佛点燃了他心中那股因被质疑而升腾的暴戾之火。
他霍然站起,指着跪伏的郑朱,厉声叱骂,声音尖锐刺耳:
“你可是在指责寡人不如先王?你可是说寡人的新政荒唐?当年先王事事听信尔等老朽之言,结果如何?
割上党求和不成,反酿长平惨祸,四十五万将士血染疆场。
赵国在尔等手中,颜面何存?气节何在?寡人今日就是要一扫这畏首畏尾的颓风。”
他将长平之败的罪责,粗暴地甩给了老臣和已故的赵孝成王。
就在这死寂与暴怒交织的顶点,赵偃胸膛剧烈起伏,猛地将赵佾的玉珏砸在郑朱身边,对着满朝文武,发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誓言:
“尔等只知惧秦如虎,寡人却视秦为冢中枯骨。
裁军省下的钱粮,正是为了富国强兵。
寡人在此立誓:三年!只需三年!寡人必秣马厉兵,亲率我大赵雄师,西出太行,兴兵伐秦,一举踏破函谷,直捣咸阳。
国仇家恨,一举报之。
让天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霸主。”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干了。
武将班列中,老将廉颇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瞳孔骤然收缩,牙关紧咬,紧握的双拳在袖中剧烈颤抖。
他身旁的庞煖更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痛苦地闭上眼,缓缓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文臣们更是面无人色,裁军三成已是自掘坟墓。
三年伐秦?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恐惧和荒谬感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赵偃看着阶下噤若寒蝉、深深垂首的群臣,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掌控一切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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