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无凭,画押签字。”
左右走上前的人,把早已准备好的文书放在桌上,众人看的一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广陵王,是早就等着了吧…
额头流汗的男人,手颤抖着签下了字,被人摁着手指摁在纸上。
“你可以走了。”
刘鸢拿着白纸黑字的纸张,轻轻的掸了掸,眉眼掩饰不住的愉悦开心。
她吩咐了两个人搀扶住对方,目送着人离开,心想着,她可真是体贴周到呢,生怕人摔着碰着,还特意的找人护送。
老婆肯定会夸她的!
有了第一个起头的,陆陆续续的其他几个也站了起来,他们全然没了之前嚣张的模样,瑟瑟发抖的像个鹌鹑一般在那股子凌厉的视线下签下各种不平等条约。
送走了一干人,留下的则都是聪明人。
刘鸢摆了摆手,让这些士兵退了出去,见几人面面相觑,虽心里有疑惑,却不敢开口。
“淮工坊之事,牵扯到广陵郡往后的民营生计,单本王一人可没办法把事情办成呢……”
“诸位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做的,对吗?”
强撑着眼皮的刘鸢送走了一帮人后,直接开始不装了,捂着嘴连连的打起了哈欠,看到老婆长身玉立的身影。
下意识的走过去想要亲亲抱抱。
陈登垂眸搂住了人,轻柔的拍了拍她脊背,被温暖熟悉的气息包裹,刘鸢眯着眼顿时就要睡着了。
“…殿下昨夜里……胸有成竹,意气风发的模样,可叫晚生好生的钦佩敬仰。”
刘鸢立马睁大了眼睛,脑子里警报声音炸的她头皮发麻。
察觉到怀里人身体有些僵硬,陈登拍了拍她肩膀,女人在他怀里蹭了一下,抬起头来。
眼睛带着几分飘忽不定的心虚。
“……元龙…生气了?”
“怎会?”
她咽了咽口水,老婆虽然笑的很温柔……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殿下做的很好啊,一晚上功夫,就让人又是赔罪,又是签字画押的……晚生敬仰还来不及呢。”
……老婆阴阳怪气的手段越来越厉害了。
刘鸢站直了身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的抓住对方手腕。
“…元龙莫生气…我知道你是怕我急功近利,只是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哼…我自然要给点教训才行,否则,这广陵郡以后还是不是我的地盘了?”
陈登无语,这人看谁不喜欢,便是装都懒得装,昨夜里说的那些话,估计把人都给得罪死了…
有些头疼…
叹了口气,他其实真的……没有生气啊。
“我知道……但是殿下…咱们在广陵郡里人生地不熟,若是把人都得罪了,往后可就…”
“哎呀…元龙莫担心!”
她嘴角勾起一个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漆眼睛亮晶晶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只要我拿出足够的利益催动人心……这天底下,没有人不可以为我所用。”
她的声音带着自傲,黑眸清亮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