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有你在家里?嗯?”你半跪下身,揉了揉金毛犬毛茸茸的脑袋,环顾了圈没听到其他动静的房子。
呼噜的尾巴在你蹲下身后摇得很欢,一个劲儿往你怀里挤,一边撒娇地嘤嘤嘤,一边用鼻子在你的颈窝拱来拱去,接着又贴近了,圆溜溜的眼睛盯你脸瞧半天,趁你毫无准备之时,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出舌头糊你一脸口水。
“等下、呼噜!”
你久违找回了被大型犬用口水洗脸的感觉,有些想笑又有躲避不及的狼狈,躲闪过程中身体重心不由向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哈哈哈不行,不能再舔了。”
你笑着将跟着扑进自己怀里的狗子抱住,又偏过头避开它凑来的脑袋。
“汪!”
呼噜尾巴不摇了,前脚在你手臂上不安分地踩了好几下,情绪表现急躁。
“不可以。”你依旧态度坚决地拒绝它的贴脸。“我脸上很脏,不干净。”
呼噜:“嗷呜……”
却在小狗要发出更加委屈的声音前,低头亲了亲金毛犬软乎乎的耳朵。
“好了吧?”
“嗷呜~”
金毛犬的大尾巴又开始摇出残影。
——
你坐在地板上抱了会儿狗,等腿麻了就把它赶下去,随便拍拍身上狗毛,扶着墙壁站起来,一步步往客厅挪。等你走进客厅,便瞧见餐桌上的花瓶下压着张纸条。过去拿起来看,废了老鼻子劲,才看明白上面写的什么玩意:
【goldey:你电话又关机,我跟毛利小姐和铃木小姐出去玩,晚上回!mons】
“跟朋友出去玩了啊。”年轻真好。
你又看了遍纸条上的鬼画桃符。上面的法文留言鬼见鬼不识人见人不知,龙飞凤舞的,一看就是当事人匆匆写下。确认是蒙斯本人的字迹,你扯了扯嘴角,好笑地摇头,放下纸条,就近拉开一把餐桌椅坐下。
过了几秒,还是拿起那张纸条,再看最后一眼,揉成团,以抛物线扔进茶几旁边的垃圾篓。
已经趴到你旁边的呼噜顺着纸团的运动轨迹扭头看去,站起来打算去叼回来,你伸出只脚拦下,它于是又回到椅子腿的旁边乖乖坐下。
这个时间点的居民区一般都十分安静,今天更是,连平日里经常听到的警笛声都意外地没有出现。房子周围的街道静悄悄,房子里也是,没有任何人为的嘈杂声音的空气里,风何时刮过树梢,落叶怎样从树枝飘落,以及外面的太阳光的挪移,似乎都能被听得见。
你都已经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了,突然想起眼皮底下还有两片隐形没摘,只好双手撑着椅子两侧重新身体前倾坐直,在椅子上酝酿下力气后,些许踉跄的站起来,去到卫生间。
“啊,艹。”真尼玛疼。
把隐形硬生生从眼珠子上抠下来时差点以为自己瞎掉。
你弓着身,捂住眼睛,想揉又担心变严重,咬咬牙忍住痛,也不敢再用眼,直接闭眼摸黑返回客厅,中途差点撞上酒柜,是始终跟在一旁的呼噜虽然不明白主人怎么突然走路不看路,但及时叼住了你的裤脚将你拉开。
从卫生间走到客厅的短短路程仿佛用了一个世纪,等你终于触碰到茶几的一角松口气,全身都被掏空,屁股一沾沙发,就立马触发肌肉记忆,熟练地找好位置躺下,并随手捞过一个抱枕垫到脑袋下方。
金毛犬在你躺下后不久,用自己的脑袋顶你垂在沙发外的右手掌心想让你摸摸它,可你从躺下的那刻起,感觉到浑身的疲乏,连抬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睛带来的黑暗如同浓雾从四面八方将你包围,浓雾中伸出的看不见的触角很快勾住了你的四肢将你控制住,一阵失重般的坠落感,黑暗把你吞噬。
你蜷在沙发上睡着。
……
等睡醒过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你接到电话。
你看了眼来电显示,给饿着肚子却一直没叫的小狗多舀了勺牛肉粒,起身时点了接听。
“结束了?”
“库拉索死了。”对方开门见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