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交鸣声中,只见他刀走偏锋,专挑黄天使者关节缝隙下手。几个呼吸间,黄天使者的铁甲连接处已多了七八道血痕,殷红的鲜血顺着铁甲缝隙缓缓流出。
“好刀法!“黄天使者不怒反笑,突然弃守为攻,硬吃陈胥一刀劈在肩甲上,那一刀下去,火星四溅,肩甲竟被劈开一道口子。同时右手长刀毒蛇般刺出。陈胥闪避不及,左肋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他的战甲。
“啊——”
剧痛让陈胥眼前发黑,但他咬破舌尖,用那钻心的疼痛保持清醒。眼角瞥见东城门方向烟尘更甚,而城墙这边,黄巾军已占据了几丈宽的立足点。若再让黄巾军这样的猛将站稳脚跟,府城必将沦陷。
电光火石间,陈胥做了决定。他故意卖个破绽,黄天使者果然中计,长刀直取他心窝。陈胥不闪不避,任由刀锋刺入腹部,那一瞬间,他只觉一阵冰凉,仿佛整个身体都被冻结。同时用尽全身力气抱住黄天使者。
“你!“黄天使者独眼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不甘,随即明白过来,疯狂挣扎。但陈胥的双臂如铁箍般死死扣住他的腰甲,拖着他向城墙边缘退去。
“杀——”
在部下们悲壮的呐喊声中,陈胥抱着黄天使者从高墙一跃而下。风声在耳边呼啸,他最后看见的是湛蓝的天空,和城墙上那面猎猎作响的楚军旗帜,那旗帜在风中舞动,仿佛在为他送行。
“嘭!“
两人重重砸在城下的尸堆上。陈胥感到全身骨骼尽碎,仿佛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但黄天使者的铁甲先着地,那具魁梧身躯成了他的肉垫。弥留之际,他听见黄天使者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温热的血浸透了他的战袍,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最终陷入了黑暗。
城墙上的厮杀声忽然变得遥远。
就在两人坠落的一瞬间,城墙上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楚军士卒亲眼目睹都尉与敌偕亡,血性被彻底激发。
“为都尉报仇!”
三名楚军枪兵怒吼着,那吼声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他们将刚刚登城的黄巾刀手逼到垛口,寒光闪过,那名黄巾军胸前绽开三朵血花,如同绽放的地狱之花,他惨叫一声,仰面栽下城墙。
但危机并未解除。云梯上又冒出三个黄头巾,当先一人手持长矛,一个突刺就将最前面的楚军捅了个对穿。那楚军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瞪大双眼倒下。剩下两名黄巾军趁机在城头站稳脚跟。
“顶住!援军马上就到!“
城楼处传来楚军军司马的呼喊。只见二十名弓弩手正沿着马道飞奔而来,他们腰间都挂着近战用的短戟。
突然,一面土黄色的队率旗完全升起。一个披着绛红色战袍的黄巾头目跃上城头,手中环首刀闪着寒光,那寒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身后跟着十名精锐力士,清一色双层铁甲,他们步伐整齐,眼神中充满了狂热。
,!
“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登城的黄巾军齐声呐喊,声浪如潮,仿佛要将这座城的意志彻底摧毁。红袍头目张闿刀锋所指之处,楚军防线如同被热刀切开的牛油,瞬间出现一道缺口。
“重甲营,列阵!“
楚军都尉韩烈一声暴喝,声音在城墙上回荡。一百名重甲步兵轰然应诺,他们身披玄铁重铠,每一步踏下都让城墙微微震颤,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最前排的刀盾手将精钢大盾重重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声音仿佛在向黄巾军宣告他们的决心。
张闿脸色骤变,他认得这支队伍——楚军精锐中的精锐,号称“铁壁“的重甲营。
“放箭!“
楚军司马令旗挥下,刚刚赶到的弓弩手同时扣动扳机。箭雨越过己方阵线,如蝗虫般飞向云梯上的黄巾军,将他们成串射落。惨叫声此起彼伏,黄巾军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倒下。
“稳住!“张闿咬牙怒吼,幸存的黄巾军立即向他靠拢,组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他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狂热的信仰,仿佛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通往“黄天”的阶梯。
韩烈冷眼看着这群狂徒,缓缓举起佩刀,那佩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杀!一个不留!“
前排重甲刀盾手轰然推进,如移动的铁壁般压向黄巾残兵。钢铁碰撞声、骨骼断裂声、垂死哀嚎声交织在一起,鲜血很快浸透了城墙上的青砖,将那原本灰色的砖石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张闿狞笑一声,他高举环首刀,嘶声狂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杀——”
话音未落,他身形暴起,刀光如电,竟一刀劈开最前排楚军的铁盾,那铁盾在他的刀下如同脆弱的蛋壳。刀锋直透甲胄,那名重甲士兵闷哼一声,鲜血从铠甲缝隙中喷溅而出,他瞪大了双眼,缓缓倒下。
“妖人!“韩烈瞳孔一缩,立即拔刀迎上。两刀相撞,火星迸射,张闿的力量大得惊人,震得韩烈虎口发麻,手中的刀差点脱手,他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城墙另一侧,黄巾军的第三波攻势已经展开。数十架云梯再度架上城头,悍不畏死的黄巾军如蚁附般攀爬而上。他们大多身披双层皮甲,手持短斧、钩镶,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火焰,要将这座城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