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志?"
"你爹的同事,驻潭乡市287小队的副队长。"
赵伯抽了抽鼻子,
"葬礼那天来了好些穿黑制服的,捧着骨灰盒,上面盖着大夏国旗。”
“咱村人才知道,卢秋不是抛家弃子的浑蛋,是大夏的英雄。"
卢宝柚突然站起来,膝盖撞在门环上,疼得他倒抽冷气。
他转身猛拍门,手掌砸得生疼:"奶奶!奶奶!"
门"吱呀"一声开了。
月光漏进来,照见个白发老太太,手里还攥着块没织完的毛背心。
她先是愣住,毛线团"骨碌碌"滚到卢宝柚脚边,
接着颤巍巍抬起手,摸他的脸:"宝宝柚?"
"奶奶。"
卢宝柚喉咙发哽,弯腰捡起毛线团,"我回来晚了。"
老太太突然扑过来,把他搂进怀里。
他闻到熟悉的樟木香——是奶奶常年晒在被子里的味道。
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领,
抽抽搭搭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爹要是知道要是知道"
"奶奶,我爹"
"宝柚。"
里屋传来个男声,"先进来吧。"
卢宝柚抬头,看见门廊下站着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胸前别着朵小白花。
他眼眶发红,手里捧着个镶铜边的木盒,盒盖上搭着半面国旗。
"这是刘启。"
奶奶抹了把脸,"你爹的同事。"
刘启走过来,伸手要握卢宝柚的手,又缩了回去:"节哀。卢队走的时候,说最遗憾的就是没见着你。"
卢宝柚盯着那木盒,喉咙像塞了团棉花。
他想起火车上买的那把水果刀,还在后腰别着——刚才恨不得拿它捅开这扇门,
现在却觉得手里的毛线团沉得慌。
"奶奶,我爹的皮箱"
他声音发哑,"还在吗?"
奶奶抹着眼泪点头:"在里屋柜顶上。你爹走那年留下的,我一直收着。"
刘启突然说:"卢队走前,让我把皮箱里的东西转交给你。”
“他说照片后面有字。"
卢宝柚没说话。
风掀起门帘,吹得桌上的白菊摇晃。
他看见刘启胸前的白花被风吹得歪了,
露出底下的守夜人徽章——银色的盾牌,中间刻着把斩妖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