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仪那日自被装放过,便知今日知道公主要走,她担心事情有诈,放心不下公主,特意骑马出城护送。
不料恰好看到这一幕。
杨肇?
怎么会是他?
他带人劫持公主?
谢明仪猛地拔出腰后长刀,只听“铿”的一声铮鸣,长刀出鞘,反射出一片白晃晃的光。
杨?眯起眼睛看向来者,没想到居然是昔日华阳身边的走狗谢明仪,主子都死了几年了,她这几年躲在荣昌公主身边当缩头乌龟,而今跑过来瞎掺和什么?
他不由得恼道:“谢明仪,你这丧家败犬,跑过来做什么?想扰乱我的好事?”
谢明仪懒得跟这人多费喉舌,她勒缰横刀,口中清叱一声,刀锋擦着杨肇脖颈骤然翻转,险险贴着皮肤划过,割出一道极细的血痕,将对方逼得后退数步。
她挡在马车前,冷道:“今日我在,想动她,便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杨肇摸着刺痛的脖子,看到指尖的殷红血迹,眼神彻底狠戾。
他今日人带够了,还怕谢明仪不成?
杨肇猛地挥手,“给我上!”
双方骤然混乱地打作一团。
南荛听到外面的兵戈相接声,心知谢明仪单打独斗,支撑不了多久。
她必须想办法。
可还能想什么办法?
她神思混乱,眼底似充血般猩红一片,太阳穴还阵阵发胀发痛,耳边反复回荡着杨肇方才的话。
字字令她心惊。
她一直以为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大军判断失误,才致使全军覆没,却从未想过。。。。。。此事另有隐情……………
她的手死死攥着玉佩,指骨发青,已经痛到失去知觉。
仿佛痛意能让她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可这不是梦。
南荛死死抿住唇,忽地想起什么,拿出了袖中的公主金印。
她的指尖在打颜。
她不想做公主。
她想做南荛,她想回家。
可万一段浔之死另有隐情,害死他们之人就在眼前,她又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想杀了他们!
可这一次,作为南荛,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南荛已经尽力了。
南荛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无息自眼角滚落,砸在了雪白素衣上,晕开一片深色水渍。
对不起,阿浔,南荛没法再等你了。
等来生,我再做你的阿荛,同你好好在一起,白头偕老。
她揭开头上的幂篱,攥紧公主金印,蓦地快速起身,用力推开车门,高喝道:“都给我住手!”
她手持公主金印,冷声道:“本宫乃华阳公主萧令璋,我看谁还敢造次!”
另一边,打从得到杨肇成功截住人的消息后,成安大长公主萧容宛便立即终于启程入宫,她早早同女儿杨莹说过此事,没有耽搁半点时辰,便和女儿一道去面圣。
成朔帝正在南宫崇德殿中处理政务,按理说,明日便是冬至宫宴,今日百官沐休,他也该清闲,但他登基五年,至今政绩之上无所建树,且丞相裴凌总领国政,定夺大事杀伐决断,犹如猛虎酣睡于侧,倒让他这个皇帝屡屡寻不到存在感。
若治理国政上再不勤勉些,恐后果难以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