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着一张超凡脱俗举世无双的漂亮脸蛋,心却是一颗俗人的人,像那些毫无自制力的人一样,会被魔物轻易诱惑。
但似乎,是他误会悬圃了……
也对,若悬圃真的和那些人一样,又怎么会在最后关头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杀死魔尊?
即使真的曾经被魔修所惑,也是魔修的错,而非悬圃的。
沈列星脚步越来越慢,想通之后更是彻底停下。
他将钟情安置在一处干净的巨石上,神色严肃,举止庄重地拱手深鞠一躬。
“悬圃道心纯净,我自愧不如。这两日言语多有冒犯,请悬圃见谅。以后,这些浑话,我再不说了。”
钟情心中一跳。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轻佻笑意看过来的眼睛,此刻却沉寂无波,甚至带着几分怜惜,仿佛口中所说的当真是一句天地见证下的誓言。
出尔反尔对魔修而言是一种美德,钟情不相信任何誓言,但此时竟然也下意识觉得这人没在开玩笑。
还好他及时清醒过来,将话题转移开去。
他看向远处坑坑洼洼的地表:“这里的灵脉都被撬走了,现在这里灵气稀薄,与凡间无异。”
沈列星明白他话中的未尽之意,颔首道:“在凡间动用灵力会引起天地异象,这里恐怕也是如此。”
更不要说他们随时可能撞上守境长老布下的禁制,还是提前封锁灵力为好。
二人对视一眼,闭上眼睛默念心诀。
他们各自都有隐匿灵气的手段,再睁开眼时体内灵气已潜藏至经脉深处,就像两个凡尘中最普通的凡人一样,即使高境界大能的神识也探查不出什么。
沈列星笑着朝他伸手:“只靠双脚在此遗迹中探寻,看来要花上不少日子了。来吧,咱们先去找落脚的地方。”
钟情坐着不动:“你去吧,我就不拖你后腿了。”
沈列星失笑摇头,从襟前掏出一张符纸,递给钟情。
“此符以念力催动,不会惊扰外界。遇到危险便捏碎它,我即刻就来。”
钟情接过符纸,挥手示意他可以去干活了。
沈列星不再耽搁,转身离开。
灵气被封,法术无法动用,乾坤囊中代步用的飞剑仙舟自然也都成了摆设。但托迷魂阵的福,靠他那新学会的步法,依然能脚不沾地宛若追风逐电。
【殿下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做了。用凡间的话来说,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悬圃语气温和,仿佛是真的在好心劝谏,但听在钟情心里简直字字钻心。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闭上眼,调整吐纳,免得被气死。
大概是静坐让他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一场鹰兔相搏若无旁人般在他眼前上演。
鹰是刚离窝的小鹰,兔是护崽的母兔。
强烈的天性让以温顺著称的小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一番搏斗后竟然踹断了鹰的翅膀。
小鹰痛苦地翻腾着,鸟类濒死的哀鸣让兔子在惊惧之下不敢再下死手,带着幼崽仓皇逃走。
钟情在一旁冷眼看着,直到陈悬圃不忍心开口:
【君子当有好生之德,殿……大王可以救下它。】
“先是不知轻重去招惹体型和它一般大的护崽母兔,再是不知死活落于下风去不肯及时抽身。这样愚蠢的畜生,今日救了它,明日亦会因为同样的原因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