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贝尔!放手……你别这样!”
他拽着那些金色的长发,但面前的人像是不知疼痛,片刻后他便只能徒劳地松手。
“贝尔!我现在的确不再歧视同性恋,但我也没有赞成或是赞美!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
感受到面前人的动作一顿,钟情心中一紧,生怕他又发疯,连忙补救道,
“我是说,我现在还没喜欢上你——”
“别再离开我了。”
钟情哑然。
直到现在他才发觉埋在脖颈中的那张脸是如此的冰冷,连同那个喑哑的声音,都像是带着万年不化的寒气。
钟情突然意识到,或许自他离开后,面前这个人就从未离开过这里。
难怪执事会说,他一直在等他。
钟情伸手摸了摸贝尔的脸,想用自己的掌心的温度让那张脸温暖起来。
“你是个傻子吗贝尔?这么冷的冬天,干嘛像这样傻等着?你身体又这么弱,万一病了怎么办?”
依照这个时代愚昧粗暴的医学,感个冒可能就要被拉去放血,就男主这个小弱鸡身体……
“陪我去睡觉吧。”
依旧是带着寒气的声音。
钟情犹豫了一下,看着那双哀伤的、纯净的幽蓝眼睛,心软了一下,说道:
“好。”
柔软的天鹅羽绒被下,钟情百无聊赖,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
男主就在他身侧沉沉睡去。
这些贵族世家,从小就有礼仪老师跟在身后纠正言行举止时的每一个小动作,男主作为教皇的儿子,自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的睡姿很规矩,除了一定要牵着钟情的手以外,并没有其他出格的地方。
钟情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便发现自己多虑了。
教廷的高层们固然也和世俗中人一样拥有着各种各样的欲望,因为拥有着无上权力,所以也无需克制这些欲望,但他们依然会在人前维持一副禁欲的面具。
这副面具也被当做枷锁施加在他们的后代身上,并且在从神学院毕业之前,在他们的成人礼之前,这副枷锁是牢不可破的。
很显然男主就被这副禁欲的枷锁限制着。
他口中的睡觉就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钟情觉得男主甚至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个词的另一个含义。
他一一看过床榻周围那些华贵的陈设,心里和系统商量着要变卖多少才能还清这次欠下的赌债。
把男主送他的东西转卖还债,这做法虽然很猥琐,但钟情别无他法。
向执事借钱已经行不通了,向男主借钱更不可能。
到底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男主比十字禁卫军更清楚他的底细。
一旦他开口要钱,势必还是要回到那个问题上——他为什么要借钱?
但是剧情还不到男主知晓他是赌徒的节点,这个秘密在目前必须被严防死守。
这是他选择留下的原因之一,还有之二。
钟情侧过身,视线落在贝尔那张清俊的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