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就是想要我的身体,总该有腻味的一天吧?到那时放我走,对你来说不会有任何损失。”
“你觉得……我只是想要你的身体?阿情,我对你说了这么多句爱,你一句也听不到吗?”
“你这种人,也懂什么是爱吗?”
“……”
气氛陷入凝固,钟情悄悄攥紧手里的毛毯,准备迎接支柱压迫的爆发,但他等啊等,等到的却是那股压迫力越来越小,低微得几乎就要消失不见。
就好像……这根支柱已经元气大伤、奄奄一息。
但这丝脆弱很快就消失,压迫感卷土重来,与之同时而来的还有宫鹤京的亲吻。
“既然阿情这样想,我怎么能不如你所愿呢?”
他的吻没有遭到任何反抗,因为钟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他的侵犯浑然不觉。
那双浅瞳毫无焦距地看着某一处,像是能穿过时空的界限,看到他想要去看的那个人,即使近在眼前,也像是远在天边。
宫鹤京曾经有多么为这双眼睛着迷,此刻就有多么憎恨它们。
“就这么想见他?”
宫鹤京粗暴地插|进去,口不择言,“可我和他有什么区别?钟情,你以为你分得清你究竟爱的是谁吗?
“你分得清是谁喜欢缅栀子,又是谁喜欢玫瑰吗?你知道是谁喜欢牛排,又是谁唯爱热干面吗?如果我说我要喝酒,你会给我什么?是红酒兑雪碧,还是雪碧兑红酒?!”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来。
“不管怎么兑,不管谁多谁少,倒进一个杯子里就再也分不开。我就是他,他就是我,阿情,你甚至可以在床上把我当成是他……”
“我和他,轻而易举就可以变成对方,但是为什么你唯独只爱上了原况野!”
同样的话,翻来覆去说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方才罢休。
钟情自始至终不曾开口求过一句饶,他极力忍耐着承受一切,直到宫鹤京压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统。】他嗓子已经哑到在系统空间也近乎失声的地步,【查出来了吗?】
【出来了。结果显示刚才支柱的确有一瞬间波动,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你查这个做什么?】
钟情若有所思。
看来刚才不是他的错觉,这个位面的支柱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稳固,也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除却生,便只有死。
他们存在第三种可能。
时间在半梦半醒之中度过,再一次醒来时窗外阳光已经倾泻而入,不需要眼睛去看,伸手便能感受到属于夏末的融融暖意。
钟情起身,仍旧是懒得去找鞋,光着脚一路摸索着走出房间。
走出几步后他顿住,因为听见了两个熟悉的、一模一样的声音。
“他在哪儿?”
“他还在睡。昨晚他很累,怎么也要不够。”
“……你到底对他耍了什么诡计?!”
“原况野,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一开始总是我去扮演一半的你,到后来是你也需要伪装一半的我。或许一开始他的确只爱你一个人,但后来,他心中对‘原况野’这三个字的画像,同时有我们两个的影子。这一点,你敢承认吗?”
“……”
“既然我能将那颗装满你的心侵占一半,那么将他完全抢过来,又会是什么难事呢?你是酒吧驻场,我是国际影星;你前途未卜,而我已经名扬天下。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不是吗?”
“他不是这样的人。”
“原况野,你太天真,也太自大了。你以为这世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爱吗?我跟你除了声音,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没有人会同时爱上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除非,他爱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人。”
宫鹤京在这种自虐中体会到两败俱伤的快意。
“他爱的只不过是你的声音。谁拥有你的声音,他就会爱谁。”
有玻璃瓶与桌面碰撞的声音响起。
“激素药。本来是用来治疗抑郁症的,吃多了会影响声带功能。我知道你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停的药。”
“你大可以试试。如果你失去了现在的声音,他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