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颤抖的:
“你这家伙。你是在躲我吗?这么多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我去彭格列那里找你,他们却不肯把你交出来。说你消失了,我才不会信。”
“你是全身上下只有生命力顽强这一个优点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不见?”
在他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我艰难开口,干涩的喉咙像有十年没有说话。
“……你好吵。”
耳朵进水的我听不清楚,更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讲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因为他快速的话语而变得嗡嗡发涨。
我的视野里一片模糊,分不清他鸢尾花色的眼睛和远处天幕美丽的紫色夕阳。
我虚弱地说: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话说。”
我用尽全身力气摸上他苍白的脸,迷茫地看着他:“你谁呀?”
在他愣住的表情中,我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是在港口黑手党。
“……都说了这家伙失忆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啊,森先生。”
那个男生特有的磁性声线和拖长得好似撒娇般的尾音,是我听到的第一句话。
“胡桃怎么可能忘记我,肯定是失忆了。”
我从病床上挣扎着起来,我没有受伤,只是很疲惫。
他们两个注意到我弄出的动静,而后纷纷扭头看向我。
“你醒了?”身上缠绕着绷带的男生问,“刚检查了,你肺部有积水,最近会有些咳嗽,是正常现象。”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试图从他的脸上了解出更多的信息。
这家伙是谁?
看起来是认识我的人?
如果是无关者的话,也不会把我送到医院吧?
旁边这个中年男人,他又是谁?
我警惕地握紧拳头看着他们两人。
“我说。”少年笑容满面地凑近了我,“你失忆了,对吧?”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们可是同僚啊~太宰胡桃,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看着他戏谑的脸,沉思后,我毫不留情地回答:
“……你撒谎,我不可能叫那个名字。”
我才不上他的当:“我的名字不会这么蠢。”
“切。”他的脸上瞬间露出恶作剧失败的不爽表情,“哪里蠢了,和你很配啊。”
“够了够了,太宰君别闹了。”
中年男人说:“森胡桃,这是你的名字。”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我直觉认为那是属于我的名字。
嘴唇微张,舌尖抵住上齿,尾音绵长。
Kurumi。
在中年男人叫我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是一个男声,很稚嫩,应该不超过15岁,还没有经历变声期。
像是卡带的录音机突然播放,我的脑海里重叠响起了陌生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