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橘拿在手里的火折子惊慌地掉在了脚边,她急忙捡起火折子,很是委屈地控诉道:“这可是我新买的衣裳啊,这下好了,被火折子烧出个洞!我说大人啊,您闹这么大的动静是抓到上回杀死曹满贵的人了?”
她避开顾秋水系好了氅衣的衿带,整了整衣裳这才转过身面对着顾秋水。
顾秋水轻蹙眉头,“又是你?深更半夜你为何烛台亮着还不入睡?”
栗橘惊愕地瞪圆了眸子,也不管顾秋水是不是官家捕头,挤过她身边指着外面陆陆续续亮起来的房间,她无奈地说道:“大人,你是真不知道自己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啊,我离三楼的楼梯近得很,楼上的打闹声我就算听不见也很难啊。我害怕又有歹人,急急忙忙点亮了烛台,哪知又被大人给怀疑上了。”
顾秋水掏出令牌,沉声道:“官府办案,百姓理应协助配合,忤逆者杀无赦。”她指了两个人进了房间看了圈,捕快摇摇头。
栗橘强忍火气地站在一边,顾秋水不为所动,只道:“我们走。”
她带人继续追寻司徒空的行踪,栗橘气恼地用力关上了门。
演戏就要演个全套,这才符合无辜被吵醒的人设。
栗橘不禁感慨得亏顾秋水的亲爹是武林盟主,要不然就她这脾气估计早完蛋了。
司徒空又利落地滚了出来,眨巴眨巴眼睛催促栗橘快点解穴。
栗橘嫌弃地解开了哑穴,她兴奋地走过来说道:“好栗儿,你不去杀人寻找对付阴毒的功法秘籍,你来这渝州作甚?还装得像模像样。”
她们交情不多,栗橘没兴趣给她解释清楚。
司徒空讪讪道:“你这狗脾气一如既往地惹人讨厌,难怪别人把你的名号给叫错了,你也懒得理睬。”
栗橘戏谑道:“叫错就叫错呗,我这名字威慑力不强,丽娘子可比栗儿威严多了。”
“嘁,跟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一样,威严个屁。”
司徒空挤眉弄眼道:“有没有兴趣跟我捞一笔?”她嘿嘿笑着从怀里拿出了本该在顾秋水身上的钥匙,栗橘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嗐,金陵的纨绔子弟去花楼过夜,那天接客的姑娘是昏迷着的,他们都以为是新花样。没成想接客的姑娘换了人,是玉雪山庄的小女儿。要知道那玉雪山庄跟朝廷往来密切,这事儿难解决。后来那被人算计的姑娘自缢了,朝廷没办法只能把其中犯事的纨绔子弟关进地牢。我被他们的家人委托得去地牢里救人,到时候再找几个死刑犯替换了就行。”
栗橘听完挑挑眉梢,司徒空忍不住又说道:“我可不是什么生意都接,怪就怪他们给出的报酬太丰厚了,我忍不住啊!”
“现在你被顾秋水盯上,这笔生意你难做。”
她可是武林盟主的女儿,既然来追捕司徒空就*说明这个计划已经败露,拿了钥匙又如何?只是自投罗网。
司徒空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可是她不死心啊,坐在凳子上试图诱惑栗橘,她道:“栗儿,你看咱俩能在这个时候见面就因为有缘分啊!我轻功无敌,你的武功在道上还没遇见过对手。你要是陪我走一趟,这事儿的报酬我都给你,我就要那朵雪莲!”
栗橘回绝了她,“不去,我中了安蕊的毒针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你诓我的吧!就安蕊那准头,能伤了你?我不信。”
栗橘喝了口放凉的茶水,扫了眼双手掐腰的司徒空,淡淡道:“我的确受伤了。”
“那怎么办啊!我要眼睁睁看着雪莲离我而去吗!”
“那可是五十年的雪莲啊!玉雪山庄不给我雪莲,我只能靠这种办法了。天啊,我好可怜。”
栗橘又道:“那你就去。”
“但我怕死。”
栗橘失笑:“怕死就别去。”
司徒空可怜巴巴地望着栗橘,“通融通融。”
“真不行,我明日就要离开渝州了。”
“去哪?”
“汴州。”
司徒空纠结又苦恼,唉声又叹气。
栗橘忽然探手扯下司徒空腰间的布袋,气得司徒空想要抢回来,她道:“你不要仗着武功高强就给我搞偷袭!胜之不武!”
“这个荷包,你得还回来。”
她找出了那个绣着洁白昙花的荷包,在手里掂了掂,斜睨道:“少钱了?”
司徒空猛摇头,“真没有。”
“真的?”
“好吧,我就花了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