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掖着藏着的心思被林东来识破,刘光福心虚不已。
他抹了额上的汗后,猛地起身,木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刚想要走,却被林东来一把按住肩膀,那力道大得像座山,压得他膝盖一软又跌回座位。
就这么一瞬间,刘光福的脸“唰”一下变得煞白。
“急什么呐?”林东来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菜还没吃完呢。”
刘光福盯着盘子里油汪汪的青椒肉丝,突然觉得胃里嗓子眼里堵得发紧。
“我、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那什么胃里还有点难受……”他的声音像泡了水的棉花,软塌塌的没力气。
一听这话,林东来立马兜里摸出个铁盒,“啪”地扣在桌上:“巧了,我这儿有胃药,你要不先吃点?
省得一会儿吐在我饭馆里,影响别的客人。”
盒盖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白色药片,在阳光里泛着冷光,像极了派出所里做笔录的白纸。
刘光福咽了口唾沫,只得重新拿起筷子。
第一口肉丝塞进嘴里,他嚼了十下才敢咽下,却觉得那肉像团乱麻,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林东来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说:“光福啊,你说大家都住一个院的,至于这么办事吗?”
刘光福又夹了口青椒放在嘴里嚼着,听了这话后顿觉辣意窜上鼻腔。
他猛地咳嗽起来,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林东来递过毛巾,却故意把头发丝蹭到他手背上:“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那发丝虽细小,在此时的他看来却触目惊心,立马想都没想就甩到了地上。
“东来。”刘光福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错了还不行吗?”
林东来没说话,目光一直盯着地上那头发丝。
“东来,”刘光福又喊了一声,喉咙像塞着团浸水的棉花,“我真知道错了……”
话音未落,邻桌的小女孩突然指着他笑:“爸爸你看,那个叔叔哭了!”
刘光福慌忙用袖口去擦眼睛,却蹭了满手的汗,反而把眼角的泪抹得更开了。
林东来这才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随后盖上茶杯:“错哪儿了?”
“是错在听了阎解成的馊主意,还是错在觉得我或者傻柱好欺负?”
“都错了,”刘光福低下头,盯着自己在地面上摇晃的影子:“我不该听阎解成的,不该来找麻烦……”
想起今早阎解成躲在门后,看着他出门时那抹幸灾乐祸的笑,他心里一阵发寒。
“哎,这就对了,快吃吧。”
林东来闻言舒展了眉头,伸手拍了拍刘光福的肩膀,力道比刚才按他坐下时轻了许多,像在安抚一头受惊的小兽。
刘光福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夹菜吃,强迫自己咽下。
终于扒完最后一口饭,刘光福觉得腮帮子酸痛得厉害,这食不知味的感觉实在难受。
他抬头心虚地问:“东,东来,我想饱了,可以走了吗?”
林东来喊来服务员结账,指着上面的金额说:“给光福打个折,都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