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晗看他俩反应这么大,本能觉得不对劲,默默闭上了嘴,只拿眼神在几人身上看来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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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衍抒此时的脸色简直说不上来:“吟歌什么时候来的?孤之前寻你遍寻不着,不想原来是近在眼前。”
李吟歌即刻含着令人看不懂的哀色回望过来。
只是不待他回答,执砚率先跪地禀告:“殿下,李大人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两日了。是莲神医说两位重伤患隔得太远他不方便,就主张把他们安置在了一起。”
这话李吟歌没有否认。
所以全体沉默了。
尤其和李吟歌同处一屋几日都没有发现过的泠诀,此时的心情难以形容。
黎初晗无语过后总觉得这事怪怪的:
李大人不是据说是个汉子吗?那莲神医怎么会直接把对方跟泠诀一个泠族放在一起住?关键连个内外间也不分,两人之间就靠几层床帘隔着,就大衍的礼教来说,未免太过不避讳了?
显然有这个感觉的不止他一个,太子殿下此时已经对莲神医的荒唐行事有点怒火中烧!
而且吟歌故意不出声,一直听他和泠诀私下里说话——即便其中没什么不能听的内容,也依旧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不过再怎么样吟歌也和泠诀一样都是被莲老坑的,加上对方脸色奇差,太子最终还是暂时将脾气压了下来。
他立刻叫了宫侍去隔壁再收拾一间屋子备用,又命人立刻去传神医——这事必须找老人要个说法!
泠衍抒心道,莲老最好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说服他,不然真当自己不在这行宫里几天,就没人能奈何他了是吧!?
莲神医的自作主张让太子脸色发沉,但见李吟歌面有委屈,泠衍抒又刻意缓了缓:
“莲老这事办的糊涂,可吟歌你怎么也由着他胡闹?
这么着于你们两个名节是好事吗?他要真只嫌不方便,这隔壁有的是屋子,及时知会孤一声,还会不让住不成?”
泠衍抒觉得他劝说的语气已经很温和了,却没想到李吟歌还是承受不起,居然直接垂起了泪:“都怨臣,都是臣的不是……”
泠诀隔着纱帘看不到,只听出来一点赌气成分;但黎初晗看得清清楚楚,他完全不理解对方怎么能这么大反应:“???”
——难道不是泠诀更委屈吗?!
泠衍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只觉得吟歌的性子似乎越来越难相处了。但看对方瘦的皮包骨头,又想到这伤有自己的份儿,他又一点气都撒不起来。
“好了,孤也不是怪你。指不定这中间又有什么误会呢。”
太子终究先退了一步,却没想到李吟歌不买账,反而忽然看着泠诀答非所问:“早知道殿下和泠统领私下里感情这么好,臣又何必……”
——跑一趟郭府!
但他没把话说明白,黎初晗和泠衍抒甚至都听不太懂,只模糊听出了拈酸吃醋的意味。
其余执砚她们就不必说了。
场上就泠诀瞬间神色大变,本就苍白的脸上这一刻像是覆上了一层霜雪:
“你!……李大人,不是谁都和你一种心思的,你又何必红口白牙来栽赃我们!……”
可惜话没说尽,他就浑身发起了抖,随即意识也跟着开始模糊!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没把泠衍抒给吓死,他以为泠诀又要起抽搐了,近乎条件反射先于理智地将人抱了起来:“来人!去把莲老找来!”
他语气里都是惊慌:“无论他在忙什么都给孤立刻找来!”
吼完回过来又发现这么暖和的天气下,泠诀身上却冷得跟冰块似的,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喊着“冷,好冷”,拼命往身边的热源靠。
这状态完全勾起了泠衍抒前段日子的恐怖记忆,害他抱着人的手都无法控制地跟着一起发抖。
濒死的气氛很快感染了黎初晗,看得他跟着心惊肉跳,手忙脚乱地往外掏起了保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