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下,李时裕的薄唇微动,就在这个时候,李时裕和穆澜都敏锐的听见了天牢外的动静,穆澜看向了李时裕。
「这里不宜久留,你先出去。」这话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说的直接。
李时裕心中自然清楚这个道理,他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现在也确实不是询问这些的好时机,将来总有机会。
他压低声音,快速的说道:「在这里千万不要冲动行事,我会安排人。下次我再进来,估计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如果不能洗尽冤屈,秋祭之前从天牢离开,那么进入秋祭,但凡有人进入天牢带你离开,带着我的手谕而来,你一定要听话,听明白没?」
这些话,就好似在交代什么。
穆澜笑了笑:「记住了。但是如果不是你亲自前来,我保证出去后,你最憎恨谁,我就会跟着谁。」
这话倒不是威胁,而是明白的告诉李时裕,她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
李时裕是气笑了,而后才道:「等着本王迎娶你。」
「好。」穆澜应声。
少了平日嬉笑的成分,很快,李时裕就从穆澜的面前消失不见,就如同来时一般,不让人觉察到任何痕迹。
穆澜安静的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一动不动,但是她的眼神却始终敏锐的看着天牢入口的方向。
可是却没了忐忑不安的心情,反倒是一种畅快。
说不上的原因,那是一种本能的直觉,直觉的认为,这件事或许就有突破口了。
沉了沉,穆澜没说什么,耐心的坐着,静观其变。
……
曲华裳匆匆赶至天牢,她不会给穆澜任何翻身的机会,加上现在太后暧昧不明的话,言下之意就是告诉曲华裳,就算是穆澜坐实了这个罪名,一切也必须等到秋祭后再来处置。
这时间太长了,小半年的光景,很多事情都能发生变化,曲华裳不想冒这样的风险。
所以她必须无声无息的处理掉穆澜。
在天牢之内,死一个人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结果曲华裳也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天牢门口就已经被拦了下来。
曲华裳的脸色一变:「你们是造反了吗?竟然不让本宫进去!」
门口的守卫看着曲华裳,倒是淡定:「启禀皇后娘娘,奴才们也就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们。」
「奉命行事?」曲华裳的声音跟着阴沉了几分,「本宫倒是要知道,你们奉谁的命,竟然都敢阻挡本宫了。」
就在曲华裳话音落下的时候,悦耳好听的声音传来,和曲华裳的震怒比起来,这样的声音就好似格外的安抚人心。
而门口的守卫看见戴芷嫆来的时候,也很自然的退到了一旁。
曲华裳微眯起眼看着戴芷嫆,眉眼里的不满显而易见,更是带了几分的危险。
戴芷嫆倒是淡定,冲着曲华裳淡淡的笑了笑:「皇后娘娘何必动怒,这事是皇上的旨意,谁也违抗不得,臣妾不过就是替皇上办事了。」
「戴妃这话什么意思?」曲华裳凌厉的看向了戴芷嫆。
戴芷嫆能和曲华裳斗了这么长的时间,还能屹立不倒的在皇贵妃的位置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有她的厉害之处,又岂能被曲华裳轻易的吓倒。
就连跟在戴芷嫆边上的李时厉也就只是微微挑眉,并没喧宾夺主,就只是安静的站着,和平日的模样没任何区别。
好似宫内的勾心斗角,都影响不到李时厉。
不过就是看一场热闹而已。
而戴芷嫆在面对曲华裳的时候,也并没怯懦,笑了笑,倒是淡定的开口:「东宫中这事闹的人尽皆知的,所以皇上为了避嫌,就让臣妾来接管这件事,在没水落石出之前,不允许东宫的任何人靠近天牢。」
「本宫是皇后。」曲华裳阴沉的开口。
「臣妾自然知道您的身份。但是皇上有旨,太子是皇后所生,自然皇后也是要避嫌的,免得落人口舌,说皇后有意袒护,那就不好了。」说着,戴芷嫆话锋一转,「自然,臣妾知道皇后娘娘是绝对不会做袒护之事的。」
这好的坏的,都让戴芷嫆说完了。
曲华裳被怼的一句话都不上来,就只能这么愤恨的看着戴芷嫆。
她猜不透戴芷嫆为何会忽然卷入这件事里,以曲华裳对戴芷嫆的了解,宫内的这些事,戴芷嫆从来都不管,就算心如明镜,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哲保身,才是宫内生存的上上之策。
而此刻的戴芷嫆却把自己卷入了这样的事情里,这不得不让曲华裳深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