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件事,也唯有太子处理,才能全身而逃。」穆澜冷静的把话说完。
李时裕自然明白穆澜话中的意思:「如果太子不帮你的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时裕的口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而穆澜的眸光却显得再淡定不过,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穆澜的脑中,算的清清楚楚,没任何的偏差。
「如果太子真的不帮,倒打一耙的话,那么我也有办法收拾太子。」穆澜淡淡开口,「我是东宫之人,我若扯上巫蛊之事,太子也很难摘的干净。皇后能想的方式我都能想到,所以,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双刃剑,看怎么处理了。」
穆澜说的直接,眸光看着李时裕也不曾有任何的偏差。
「穆澜。」李时裕忽然连名带姓的叫着这人,「你是早就已经算计好了,但是唯独把本王撇清了是吗?」
「不。」穆澜否认了,「我需要你,但是最大程度上,我会把你撇清。我不想你被牵连进来,若你也被牵连进来,那就真的没人可以帮我了。」
说着,穆澜的声音顿了顿,忽然笑了:「秋祭马上到了,难道你没任何布局吗?不能因为这件事,把你这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了。」而后,她看着李时裕的眼神却显得再认真不过,「我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如果真有事,我也会熬到你秋祭归来。」
李时裕没说话,手心的拳头攥了起来。
「秋祭在即,秋祭之前,就算死囚,也不会问斩,都要等到秋祭之后。这是大周的规矩。而曲华裳想私下对我动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加上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我不会轻易让她得手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穆澜在宽慰李时裕,李时裕就只是这么沉沉的看着穆澜。
穆澜很淡的笑了,纤细的手忽然伸出了监牢之外,随着走动,脚下的脚链也发出了声响,明明狼狈不堪,却可以走出步步生莲的感觉。
甚至,就算落魄的在天牢之中,穆澜的发丝也只是微微的有些凌乱,容颜却仍然精致。
李时裕低头看着穆澜探出来的手:「做什么?」
「想牵着你的手。」穆澜很安静的开口。
李时裕没应声,但是迥劲的打手已经很自然的伸了过去,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穆澜的手背,而后把她的小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穆澜体寒,只要是偏凉的地方,穆澜的手脚就是冰冷的。
现在的大周是正直酷夏,只有入了夜,才会有微微的凉意,而天牢则完全相反,温度低了很多,点单薄的衣衫,足够把人冻的瑟瑟发抖,更不用说穆澜的手脚,自然也是冰凉的。
李时裕安静的牵着,掌心的真气不断的传到穆澜的身上,让穆澜感觉到了丝丝的热感,她眉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如果我出不去,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穆澜很安静的说着,「我不会食言,所以,你也不要食言,必须把我从这里风光的带出去。」
言下之意,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李时裕也跟着笑了笑:「好。」
穆澜没说话,忽然踮起脚尖。
明明他们之间隔着柱子,但是却丝毫不影响穆澜的一言一行,她的手松开了李时裕的手,顺势绕住了李时裕的脖颈,微微用力。
李时裕一个愣怔,穆澜的红唇已经贴了上来,轻轻一吻,而后她未曾松开,甚至不曾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凡事小心为上。」穆澜仔细的交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李时裕应允。
而后,穆澜松开了李时裕,但是李时裕的手却更快的扣住了穆澜的手腕,两人的眸光在空中碰撞。
这地方,并不是久留之地,李时裕比谁都清楚这件事。
他凝望着穆澜,而后才开口问道:「你好似从来没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入东宫。」
穆澜低眉垂眼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但眼神却落在这人的黑色锦靴上,而后再抬眼的时候,穆澜的眼中却多了一丝的清冷:「报仇。」
李时裕的眉眼微眯。
穆澜这一次倒是没瞒着李时裕,挑着部分重点:「皇后和李家大概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别的事,穆澜就没再多说下去了。
「所以你是怀疑,李家灭门的事情和皇后有关系?」李时裕抓住了重点。
穆澜没否认。
「这就是你非要嫁入东宫的原因?」李时裕知道这件事穆澜不可能欺瞒自己,但是他也很清楚,穆澜并没完全说实话。
果不其然,穆澜就没再开口,而穆澜要藏的事情,你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很难从穆澜的口中找出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