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年咽下那?枚花生?,歪过头,换了个舒服姿势,笑道:“在想你何时才来。”
拔步床上铺满喜庆明媚的红缎,烟年穿着柔软的月白寝衣,怀抱一只描金软枕,身?姿婉丽曼妙,笑容乖巧慧黠,望向他的眸中盈满了生?机勃勃的期盼。
满帐香温玉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巨大的幸福反而?催发出了浓浓的不真实感,他不知道这是真实的景象,还只是黄粱一梦,于是默默向前一步,抚摸着烟年面颊道:“这可是真的?”
“难道我是个假人吗?”烟年噗嗤一笑,伸手揽过他脖颈,凑近他耳畔轻吹了一口气:“时雍,你今日娶了我,我就?是你的妻子,太阴仙子在上,这个是改不了的,你如今后悔也无用”
“我怎会后悔。”叶叙川抱紧了她,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
诸般强求,火烧细作营,打压叶朝云,赶走翠梨,找来春芬,最后终于在整座汴京城的见证下,把她拥入怀中。
他知道自己骗了她,可谓畜生?不如,但只要她归属于他,这点业报又算得了什么。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谁叫她明知他恶劣的本性,还愿意来招惹他。
“待我收拾完北方残局,我们去金水河边的杏花别业踏春,我们去赏画桥流水,看蹴鞠和春舟竞逐,我给你煎先春茶……你不爱喝也不要紧,我库房里还有?许多极好的茶饼,或是我们一整天什么都不做,就?在秋千上看杏花。”
烟年静静地?听着。
“不想去杏花别业么?”他道:“我还有?旁的宅子。”
话音戛然而?止。
背上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是滚滚而?落的泪滴。
不……不是泪滴。
是血。
好像被?人敲了当头一棒,敲得他猝然从大梦中清醒,他颤抖着握住烟年肩头,将她拉开,只一眼,他整个人倏然僵住。
她像朵燃烧的杜鹃,艳烈,但却无比绝望,浓红的血从口中冒了出来,粘稠地?挂在衣襟上。
“你怎么了?年年,来人,快来人!快唤郎中来!”
他高声?喝着,徒劳地?挽起巾子擦拭她嘴边的血迹,可这血越涌越多,怎样也擦拭不干净。
他这一声?嘶吼,生?生?让寂静的庭院炸开了锅,残宴未收,席间尚有?宾客吃酒作乐,听得叶叙川喊叫,无不惊疑不定地?放下杯盏,随后便见几名?小?厮狂奔出了府,前去延请郎中。
“年年,你再?坚持片刻,郎中马上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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