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以为自己听错了:“……大人麾下亦有?擅打首饰的能工巧匠?”
叶叙川瞥他一眼:“我亲自去。”
国朝独揽大权的外戚要娶一个风尘出身?的女人,此事本已离谱至极,而?现在这位日理万机的大人,居然要借工坊为这女人打首饰?
掌柜头晕目眩,觉得定是今早起床姿势不对。
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头啊!九尾狐仙吗?苏妲己亲自上都没那?么生?猛吧!
叶叙川兀自沉吟道:“幼时曾随父亲研习过琢玉之技,虽多年未再?碰过,但雕镯子耳坠子应当可以一试。”
掌柜快哭了,他哪儿?敢让叶大人屈尊降贵去他那?破工坊?他不要命了吗?
至于他如何连夜把师傅抓回来干活,此处暂且不表,这样闹了一遭之后,满汴京都知道了叶叙川对烟年何等上心,原本还有?人风言风语几句,此后竟然连碎嘴子的人都少了。
原本的不屑转化为深刻的震撼。
幸亏红袖楼早已倒闭,不然任老鸨的攀高枝小?私塾再?办下去,光是收束脩就?能收来红袖楼一年的业绩。
大婚当日,烟年又痛失一场舒适的懒觉。
一边打哈欠,一边由着妆娘上妆贴花钿。
那?妆娘是汴京出名?的大妆国手,服侍过先皇后,出宫之后手艺丝毫不见退步,娴熟地?往烟年脸上拍打各色胭脂水粉,满嘴说着吉祥话,夸赞烟年姝色无双,是汴京一等一的美人,她做妆师多年,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娇美的芙蓉面。
烟年信以为真,兴冲冲揽过铜镜自照,随即陷入沉默。
“我好像个鬼。”
她咧了咧嘴,镜子里的女鬼也咧了咧嘴。
厚重铅粉被?随她的表情移动,立刻堆积出一道白线。
妆娘满头大汗:“哎哟,娘子可别龇牙咧嘴,脂粉匀不开!”
侍女安抚烟年道:“娘子莫要担忧,待会儿?穿了婚服,上了珍珠便好看了。”
几个侍女围着她一番折腾后,烟年终于进入了她的婚服,不知系哪一道衣带时,一个年轻侍女忽地?嘟囔一声?:“这婚服怎么白了一块……”
“你看错了!”烟年脂粉下的老脸涨红,抢过衣带:“我自己来。”
根据烟年模糊的记忆,上妆后便轮到出阁了,至于何时出,怎么出,皆由叶朝云身?边那?个大宫女安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