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不用担心。”景元摇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简直好得很。
云非枝就只是让他睡了一觉,缓解了他疲惫的精神,甚至他日积月累那些因为高强度修炼而累积的暗伤也被修复了。
“那就好,”白珩拍拍胸口,“没事就好啊。”
镜流看了一会儿,决定离开。
“既然你无事,我就先走了。前…他的通缉令将军已经下达,一旦发现必须将其押入「幽囚狱」。”
镜流差点又顺口地喊成了「前辈」,还好她反应快改成了「他」。
“…师父,我知道。”景元知道镜流以为他是留手了才提醒自己。
但他的确早已下定决心要将云非枝送入「幽囚狱」,只是对方实力比自己强,根本没时间反应而已。
若不是他的身份所在,他很想说:是对方手下留情了,不然一整个「罗浮」仙舟都会被对方活化。
白珩看看冷脸离开的镜流,再看看强颜欢笑的景元,又想到云非枝的真实身份,心里难受至极。
十几年的时间,她本以为云非枝已经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结果上天和她、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相处已久的朋友,却是「寿瘟祸祖」麾下的第一令使,云非枝。
听到云非枝和景元对上,对方失踪无影而景元昏迷不醒时,白珩觉得天塌了。
原来…他们多年的友谊根本就没有被放在心上吗?
但当从医师口中了解到以及景元亲口解释下知晓对方并未伤人后,白珩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起码…这些年的相处都是真的,实在的。
但将军已经下令,哪怕过去情谊再重,他们也不可能违背命令。
「丰饶」与「巡猎」之间的仇恨不是他们能化解的,仙舟人逝于丰饶孽物手中的生命千千万。即便她有心,也不能替别人原谅。
尤其是,好友镜流和应星。
他们皆因丰饶孽物而失去故土。
白珩扭头,望向仙舟那蓝白天空,在心里默念道:‘…云前辈,可以的话,你离仙舟越远越好吧。’
这是她作为朋友仅能做到的事了。
如若再次见面,她也将同好友一样拿起武器,执行将军的命令,将其送入「幽囚狱」关押。
明明…他和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过啊…就仅仅…因为身份,仅仅…因为立场吗…
无人能解释,或许当「巡猎」彻底放下复仇,「丰饶」的恩赐变得完美无缺,才能有答案。
但这些都只是异想天开。
…
“…”
云非枝坐在椅子上,双臂横置于椅背之上端,后脑搭在交叠的手臂上,仰望着蓝天白云。
许久才开了口:“你,开心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又仿若没有说话一样。
数个小巧猩红的面具在一旁的桌上蹦跶,发出嬉笑。
「开心~阿哈超开心的~」
「不过,」面具们突然拉长了声音,「小枝枝的表现真的好让阿哈失望。」
「阿哈还以为小枝枝会跟他们大打出手呢,好没有意思呢。」
对于阿哈唯恐不乱的心思,云非枝抽出一只手臂,朝着桌上随便一抓,握住了数个面具,一个用力全部捏碎。
“我能配合你,你就该偷着乐,怎么还这么多要求?”
被捏碎大部分的小面具,剩余的面具聚集在一起,叠成一小堆化作了一张大面具。
然后动作迅速地飞扑到少年的手臂上,磨磨蹭蹭地往上爬。
「阿哈不管,阿哈只想要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