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存想了想,点了点头后又道:“竹兄的计策确实是妙的,咱们的确不能一直被其牵着鼻子走,必须将主动权拿过来。
刚才竹兄说到以孙家村人为突破口,想来其中也包含着以孙氏族人的命来逼其出面的心思。可若有绑架的想法,又何须舍近求远,城里不是现成的刘小满和孙小妹么?”
“不妥。”魏存的想法被李竹想都未想便回绝了。
“我确实想过要绑这两个人,但绑起来又怎么样呢?姓陈的很清楚,只要他敢露面就是一个死字,所以不管绑架谁也逼不出他。
而且在文州城中做这些事,其中还会牵涉到许恪,一旦闹大……许恪离任在及,在城里做这些事不是逼得他下不了台、与我正面对上么?
所以这是一着臭棋,只能伤无关紧要的敌两名、却自损无数的臭棋。
至于你说我有绑架孙氏族人的心思,这确实是有的,不过这与绑架那刘小满和孙小妹不同,并不是为了逼姓陈的出面,因为我知道逼不出他。
一个人明知露面必死,怎么可能还会露面呢?所以我是做给其他村民看的,让他们看看他们保下的陈辰是个什么样的人。
连他们的死活都不顾,还愿意保这么一个外姓人?怕不是到最后都是竹筒倒豆子。
而且姓陈的手下还有为其卖命的孙氏子弟,然而为了姓陈的,他们的父母族人被绑了,生命受到威胁,但姓陈的却无动于衷,他们会怎么想?
让其内乱并不是没可能的事!
而且让其内乱并不是我的抓手,我并未将希望着落在此处,而是着落在后续的手段上。”
魏存再次想了想,又说道:“然而曲里李浩与姓陈的乃是穿同一条裤子,咱们到了曲里境内做那等事,与其对上怕是落不得好,毕竟李浩乃是地头蛇。”
李竹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道:“不妨事,老魏你忘了陈辰的身份了?”
魏存陡然张开了嘴巴,片刻后面露惊喜。
“竹兄的意思是……不怕李浩不出手,就怕他不出手?”
“正是。”李竹咬着牙一拍桌子,面露阴狠。
“包括姓陈的在内,五百人已经全部被打成逃犯,触犯律法的逃犯。
李浩与姓陈的不是曾经联手把谋反叛国的罪名安在那雷家身上的么?
若李浩敢出手与我对抗,那我便把同样的罪名安在他的身上,给他来一出现世报还得快。
李浩抢了本属于我的知州之位,本就准备好明年拿他开刀,他若现在一头撞上来正合我意,所以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顿了顿后,李竹继续道:“不过李浩应该不会出手,因为那家伙滑得很,没有好处的事根本不会干,有好处但有风险的事也会掂量再掂量。
所以就算跟姓陈的同穿一条裤子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为了姓陈的搭上自己的身家前程不成?
所以我估计着李浩会按兵不动,等着看我的动静,只要我能把姓陈的藏在那座山里的证据拿出来,怕是李浩会比我更急着除掉姓陈的,否则他们勾结的证据不就落到我手里了么?”
话音刚落,魏存便目光闪动哈哈大笑,然后对着李竹一揖及地。
“竹兄运筹惟握,老魏只能叹服。”
李竹亦是哈哈大笑,抬手虚扶。
魏存直起身子,仍旧拱着手。
“那么,此时是先通缉那姓陈的以及五百杂役兵?”
李竹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已渐晦暗的天色,负着手道:“自然,此时天色已晚,我先去与许恪知会一声,今夜务须把姓陈的逃犯身份做实,再把通缉的手续办下来,明天一早便是正式发动的时刻。”
“至于老魏你……”李竹转身看着魏存说道:“有两件事要麻烦魏兄,一是你去安排一下,那小子虽说在曲里的概率最大,但藏在附近人烟稠密之处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确实如此,那么显然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得要事先安排好,在最终确认他的藏身之处前,让所有人都打足精神,免得被他钻了空子。
二是替我跑一趟,去找冷锋,要他明天一早持州衙令去曲里县衙,要李浩协助调查。”
魏存点了点头,说道:“为竹兄效命乃魏存份内之事,何来麻烦之说?
竹兄吩咐的这两件事,前一件交给我就行,竹兄但请放心。至于第二件,那冷锋可不是竹兄的人,这等事交给他,是不是……?”
“无碍。”李竹一边向门外走着,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他是捕头,这事儿于情于理都应该他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