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后,他继续道:“可惜我陈某人对什么收不收徒的半点兴趣也没,所以把你的大礼收回去啊,我当不起。
日后念在小妹和刘小满的面子上,你若有需我帮忙之处,若是力所能及,自当不会推托。”
刘小心的眉心颤了颤,露出一脸慎重的表情后,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心诚心想拜师、想学东西,求师父成全。”
陈辰摸了摸鼻子,露出了几分意外的神情。
“小心啊,我说了,我对此半分兴趣也没。而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地方,你且看看,若不是早前种下了个因结下了后来的果,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饶是如此,到现在还得坐在轮椅上,我做你师父……不是误人子弟么?
乖,起来吧,我受不起你这么大礼。有什么事要我参谋说出来就行,若能给你出主意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你这傻孩子,你不能看看我这副模样么?我自己都应接不暇了,哪有资格当什么劳什子师父?”
虽然他说得诚恳,但刘小心似乎并不为其所动,仍是一脸执拗。
“小心不需要别人出主意,只需要学,学你的行事、学你的一切。因为刘小心崇拜你。”
“哟嗬……”陈辰握着轮子转了一圈,皱着眉笑了起来。
“崇拜我?合着我竟然成为偶像派了……你且说说看,我有何值得你崇拜之处?”
跪着的刘小心微微点了点头。
“县衙与沈淼对垒的三首诗词展现出的是品格;拒绝很多唾手可得的大家闺秀且洁身自好展现出的是心性;为神臂弓一事隐忍、与雷家周旋并最终让其覆灭展现出的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吐蕃之行展现出的是手段和能耐。
最后蒙面离开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洒脱之意无人可及。
没有人能是常胜将军,你即使是此时暂时失利,也不过是蛰伏,以你的能耐总会扳回来。再者说了,世事一盘棋,从不独立也无法独立。失利仍能保下命,即便是有因,不仍是品格心性及有所为有所不为所结下的果?”
陈辰长长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看着刘小心。
“你一个小屁孩,从哪知道这些有的没的?”
“小心有眼有耳有脑,可以自己看自己听自己想,事实上这些有大半是小心自己悟出来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当日你大闹刘家、爷爷与二伯伯在花园里谈你的时候偷听到的。”
偷听?刘大钟与刘小满他爹?陈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刘小心仍低着头说着。
“小心本就对师父钦佩不已,那日偷听到爷爷与二伯伯的谈话后,便已决定终生拿师父当榜样。”
“他们……或许是有误解,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学不了我也做不了另一个我。”
“不是师父想得那样。”刘小心摇了摇头。
“爷爷与二伯伯说,说男人无非权钱色,可你却什么都不是,你的心里装得是天下,还说你将一遇风云便化龙。因于此,爷爷做了把小满哥哥逐出家门这个局。
可爷爷记得刘家记得小满哥哥,却记不得小心这个并非刘家血脉的刘家人。
小心七岁的时候娘便死了,死得时候拉着小心的手,说……小心啊,你千万要记得爷爷给你取得这个名字,要一辈子小小心心的,只有小小心心才能平平安安。
娘的心愿便是你能平安过一辈子,千万不要为你的出身去争,不仅不要争,还要隐姓埋名,因为你争不过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娘死后,小心一直谨尊遗命,直到今年。
今年你在曲里横空出世,你的一切让小心目眩神迷,目眩神迷自然心生神往,然后心里开始活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