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分钟,纪淮弋才开口,语气只剩冷漠,“路叔,让他进来吧。”
直到路照严恭敬地关上门,纪淮弋才暗下神色,不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轻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室外,温度有所上升。
三个多小时,闻喑几乎快要耗光了精力,还剩最后一口气死撑着。
开门声如惊雷般在闻喑头顶响起,吓得他浑身一颤。闻喑抬头时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室内的暖气,又是一颤。
“路叔。”闻喑哑着嗓子喊。
“闻喑,二楼书房,你也不是头次来了,我也不用为你引路,请吧。”路照严神色嘲讽,声音轻蔑。
门半开着,路照严说罢即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留闻喑继续跪在门前。
可能是在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下,闻喑吸入一点暖气后反而颤抖的更加厉害。
尤其是他的双手,堪比绞刑。
闻喑拼命地用手撑地,斜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血液不畅,让他在一瞬间有失明之证,好在他稳住了,才慢慢往宅内走。
闻喑敲响二楼书房的门,未至第三声,门开了。
“纪淮弋。”
闻喑喊了一声纪淮弋的名字。
纪淮弋的心魂在一瞬间仿佛经历了火炉的淬打,闻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没想到闻喑居然是这幅狼狈模样,浑身湿透了,整个人弱不禁风,瑟瑟发抖。
冬天的厚衣服像是缩了水,紧紧地贴上他的身体,连头发也乱七八糟,皮肤苍白,整个人憔悴不堪。
都快要看不出一点活人的迹象了。
纪淮弋站在他面前,迅速感受了一把他指尖的温度,说出口的却是决绝的狠心话。
他厉声呵斥,“闻喑,你他妈怎么不死在外面,谁允许你回来的!”
纪淮弋看他不动,又逼近他,道:“闻喑,你他妈就该死在外面,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你又回来干什么!你就非要死在我面前才安心是吗!”
闻喑真正听到纪淮弋的声音才恍如有了思绪,他想要靠近纪淮弋。
可是很疼,纪淮弋的这些话让他骨头像被咬碎了一般,疼得窒息。
闻喑拖着已经要散架的身体,固执地调整好语气,“纪淮弋,我跟你,我陪你,多少次都行,你留下我,我可以取悦你。”
“我不想离开,我可以留下。”
又变成疑问:“求求你,我可不可以留下?”
纪淮弋心里血液翻涌,他想一把掐上眼前人的腰带进怀里的,想问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卑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