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欢瑟缩了一下,抽回了手,礼数周全的问候了一圈,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就是身上颤抖得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似的。
许氏看着来气,当着贵客的面,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家里虐待了纪云欢似的!
许氏冲着楚飞逸致歉,“这孩子被宠坏了,行礼都不周全,若是有怠慢的地方,还望楚公子海涵,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教导好。”
“纪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家里统共就两个千金小姐,看得跟宝贝似的,哪怕是犯了错,也不忍太苛责。”
楚飞逸端起茶品了一口就不再动了,纪家一个五品官,在上京城里也没什么关系网,更没什么权势,他平时结交的都是高门显贵,这还是第一次进这么小的府邸。
连茶水也不对胃口。
若非那个小丫鬟哭哭啼啼的,又说了那些话,他才不会跟纪家有什么交集。
楚飞逸生得一双桃花眼,惯会流连烟花柳巷,哄得姑娘们个个对他死心塌地,女人家争风吃醋他见得多了,纪家这点破事,不用那个丫鬟多说,他也能看明白。
楚飞逸摇晃着折扇,笑道:“一点小事罢了,我以为纪大人官拜吏部郎中,总不至于冤枉了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啊,纪大人原来是个糊涂蛋!”
纪昌茂赶紧站起来,有些讪讪的,“实在是小女顽劣,我也只是斥责了几句,女儿家的一点小事,反而惊扰了楚公子,是下官的不是,明日下官便在春风楼设宴,给楚公子赔罪。”
纪云欢身形一晃,猛地咳嗽起来,锦帕上沾了一点血,红得刺目。
觅雪赶紧扶着小姐坐下,想说些什么,却被小姐拦住了。
楚飞逸看得分明,这哪里是斥责了几句,分明是请了家法,宁远侯里也是庶子庶女一大堆,母亲管教女眷,最多抄个佛经,禁足几日,姑娘家柔柔弱弱的,哪里经得住打。
刷的一声收了折扇,扇柄拍打在手心里,楚飞逸不由得皱起眉头,也没了笑模样。
“当日我确实看到了,那个粉衣姑娘自己跳下去的,不过是湿了鞋袜,也没真的落水,八成是您那个嫡女陷害这个小庶女,啧啧啧,这样的事情本公子见得多了,若非有我做这个证人,这小姑娘怕是要被诬陷到死了。”
“姑娘家拌嘴也是常事,管教一番也就罢了,也不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纪大人您说是不是?”
纪昌茂连连点头,“楚公子言之有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开了也就好了,只是我这大女儿性子烈,自己把自己气着了,非要请您过来说个明白,哎,也是我管教不当。”
纪云欢起身,冲着楚飞逸行礼,“劳烦公子跑这一趟,小女不胜感激。”
楚飞逸盯着纪云欢瞧,样貌倒是不俗,看着娇娇弱弱的,却敢编瞎话说与他相识,胆子倒是不小。
不过生在这样的后院里,主母又是个阴险狠毒的,真要是没点城府,坟头的草都长老高了。
“姑娘不必客气,你我相识一场,我倒是有几句话想同你说一说,不知姑娘是否方便?”
纪昌茂心中暗喜,若是纪云欢能服侍楚飞逸,哪怕是没名没分的,以宁远侯对幼子的宠爱程度,只要楚飞逸开口,他必定仕途坦荡!
“方便方便,下官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打扰楚公子了。”
许氏气得不轻,她可不想让纪云欢攀上宁远侯这样的高门,正要开口反驳,就被纪昌茂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