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裤绳带挑断,一双剪水的眸子我见犹怜看向他:“并非寂寥,而是孤生平最恨入骨髓的,便是一颗心生出二意。”
“成家,就能确保夫君一心一意吗?”
一句话直直问到了袭音从来不想面对,始终故意避开的最深处。
“是家这个字,困住了你。”
袭音下意识的反驳:“孤没有!”
“这口薄棺,是你的尺寸。”战虚明说的异常艰难。
惊愕失色!
袭音重新看向他,蜜意危险的笑意差点维持不住。
“这个屋子,我以为是钟北尧想借屋中之物,挑拨你我关系,顺便让我明白,你曾恨恶了我多久,我们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就在方才,我躺在棺中思忖了好一会儿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现下豁然,屋中的陈设,若没猜错应是登基前你的受刑之地,先皇崩世后,顺而改成了你的醒心之地,直到孤月跟龙渊争夺苪国,为不给孤月留强大的对手,你便又把此处当做了让我陪葬之地。”
战虚明手中的那副画不难看出,上面的墨迹时间距今并没有多久远。
当推测出真相时,虽没有他意料中的那么蜿蜒曲折,但直面的视觉冲击,还是太过震骇,毕竟是个女子。
也正是因为是女儿身,面临以及所受到的帝王训练,比男子要残暴狠毒太多。
就在恍然的那个瞬间,胸腔天震地动冒出各种愤怒的情绪,直到听见她来时的脚步,替而代之才换成了满满的心疼。
一下子,他深深理解了她的阴晴不定。
袭音冷哼:“少自作聪明,孤一带女皇,崩世后岂会用如此狭小破败不堪的棺材?”
“那是因为你觉得陪葬之人不配,所以……。”说到这里,战虚明扬起无奈的笑:“别人我可能不信。只是音姐姐,这世间离经叛道,瞠目结舌之事,有你做不到的吗?”
或许是身处的地方,被精准戳准痛处早就结了旧疤的噩梦重新割裂开来,和着血肉,难以挟制的恐惧从袭音记忆最深处冲了上来。
战虚明眼看着袭音虚假的目光下,先由挑衅转冷,而后变成惊惧,历经过百般复杂后,重新与他对视,双眼狂乱充血,语气开始乖戾:“头脑时时刻刻清醒的炎光帝,真是令人讨厌呐!”
说完,手中的刀片就要向战虚明腰下发力。
下一瞬,刀片被战虚明用并不聪明的方法握在了手心。
来不及数的几股鲜血如奔流的小溪,自他掌中滴落在雪般的袭裤、里衣上,晕染的红比冬日梅还要刺目。
袭音没动,勾着近乎残忍的笑:“炎光帝怕了?”
“瑞爵帝虽手段过于急躁残忍,但自始至终不过是想让你明白,身居高位要承受至极孤独,至冷的人情而已。”
瑞爵帝,正是袭音那将亲生母后带走的畜生父皇。
从未有人,包括青梅竹马钟北尧都不敢提及袭音的过去,她确定战虚明活腻了,敢试图给畜生父皇正名。
鲜血淋漓的过去,如蚌吃沙,视死如生,让她硬是吞下了所有强烈不适,将之狠狠包裹,彻底藏之视而不见之处,而后以壳当铠甲,以血层层包浆,用了二十年,让其无坚不摧。
而战虚明进入这座宫殿不过一炷香,就轻而易举化了她的浆,杂了她壳,又碎了迷惑真相的珍珠。
那些粒曾让她视死如生的沙,再次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来告诉她:它进入蚌壳中,就是为了成就她。
谁都明白的大道理,她无需世间任何人用随心所欲的姿态来说教。
心魂震颤!
拿着刀片的手,再无顾忌,发了疯的用力。
袭音的劲力也就亏的战虚明能抗衡了。
惊心动魄的红,自战虚明掌心喷薄而出。
“在苪国,你一直等我能不能答应在一起的回应。那我现在问你,失忆后与现在恢复记忆,音姐姐对我的心,是否始终如一?”
战虚明抿着唇,不知疼痛继续握着她的手:“我的母后因多次劝谏父皇勿要贪色误国,被父皇诛灭一族,若非当时我已被立为太子,只怕那场浩劫,我也躲不过。”
第一次听战虚明主动提及过去,精神上虽在与战虚明较劲,可手上的力已有不易察觉的减弱。
她听闻过龙渊国上一任君主有些昏庸,还早崩,却不知竟荒唐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