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元儿的手艺自然是好的,可我的胃口,却大不如前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吕雉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食其,你瞧,我都有白头发了,还这么多,”这说着说着,就看到垂在她胸前的发丝,更是长吁短叹起来。
nbsp;nbsp;nbsp;nbsp;“何止是你有白头发啊,我不也一样?瞧,还有白胡须呢。”审食其顺势把汤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而自己则是跟她逗趣起来。
nbsp;nbsp;nbsp;nbsp;“是啊,这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了,能不老吗?不过,幸好你还在。”说到这儿,吕雉朝他伸出了手,审食其也主动握住。
nbsp;nbsp;nbsp;nbsp;“是,我在呢,你也得好好的。”他红着眼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nbsp;nbsp;nbsp;nbsp;“算了吧,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与其在死后徒留遗憾,倒不如生前就实现夙愿。”
nbsp;nbsp;nbsp;nbsp;吕雉先摆了摆手,言辞间还带着一丝惆怅,但随即,她就振作起来。
nbsp;nbsp;nbsp;nbsp;“食其,这几天清源一直没来见我,他在做什么?你知道吗?”吕雉问出了此时最关心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他在试图替你实现夙愿。”审食其抿了抿嘴唇。
nbsp;nbsp;nbsp;nbsp;“前些日子,他从我这儿要走了有关代国的种种事宜和官吏任命的所有卷宗,他还……”,话到此处,他有些犹豫。
nbsp;nbsp;nbsp;nbsp;“他还什么?”吕雉追问。
nbsp;nbsp;nbsp;nbsp;“他还特别点明要两个人的详细记录,一个是代王刘恒的舅舅,薄昭,而另一个……”,审食其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告知,“另一个是代国此时的太尉,吕强。”
nbsp;nbsp;nbsp;nbsp;“好啊,真是好极了,清源特地点名要了他们的记录,可见是要布局了,我没看错,这孩子心软的毛病还是要逼一逼才好呢。”
nbsp;nbsp;nbsp;nbsp;“只要踏出这一步,他就回不了头了,将来就算没有我在,届时为保社稷长远,刘氏天下,他就是想心软,也是不能的。”岂料吕雉听到这儿,却十分欣慰。
nbsp;nbsp;nbsp;nbsp;“雉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清源要了薄昭和吕强的记录,这不摆明了要用他们两个布这个局吗?”
nbsp;nbsp;nbsp;nbsp;“薄昭也就罢了,不过是薄姬的兄弟,算不得什么,可吕强是你的侄子啊,你也舍得?”
nbsp;nbsp;nbsp;nbsp;审食其是怕林清源轻举妄动会给他自己带来危险,所以这才特地来吕雉这儿敲敲边鼓,看看她的态度了,毕竟,她可是非常护短且记仇的。
nbsp;nbsp;nbsp;nbsp;“只要能除掉代王刘恒,保住我盈儿的皇位,别说一个侄子了,就是把我自己都搭上,也在所不惜!”
nbsp;nbsp;nbsp;nbsp;“更何况,吕强本来就是个废物,这么多年待在代国,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次能被清源利用,那是他的福气!”
nbsp;nbsp;nbsp;nbsp;吕雉的态度也很明确了,可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不争气的娘家子侄们,这一动怒,又开始咳嗽起来。
nbsp;nbsp;nbsp;nbsp;“咳,咳……”
nbsp;nbsp;nbsp;nbsp;一声又一声,恨不能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似的,审食其心疼她,一边递手帕,一边熟练的从旁边的小柜子上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一颗小药丸,就着温水让其服下。
nbsp;nbsp;nbsp;nbsp;过了好一会儿吕雉才缓过来,审食其也不敢再把这些事说给她听了,生怕再牵动了病情。
nbsp;nbsp;nbsp;nbsp;可吕雉却不忘了提醒他,要时刻注意林清源那儿的动静,若有什么纰漏,需要及时扫尾,审食其自是答应不提。
nbsp;nbsp;nbsp;nbsp;可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林清源仿佛忘记了这件事一样,竟是如往常一般,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nbsp;nbsp;nbsp;nbsp;次年三月,新的科考如期举行,反响很是不错,就连兴建的太学,也快要竣工,教育体制改革自然提上日程。
nbsp;nbsp;nbsp;nbsp;在林清源的构想里,长安的太学,未来将是大汉的最高学府,也是国家文化教育的指向标,所有被科举制选拔出的人才都要在太学进修思想政治课。
nbsp;nbsp;nbsp;nbsp;等以后学制更加完善,在各郡县也该设立地方公立学府,并明确升学机制,从小就开始培养国家所需要的各种人才。
nbsp;nbsp;nbsp;nbsp;当然了,这么大的改革自然不能一蹴而就,林清源眼下指望着的,还是太学的顺利建成,为此,他已经和张良磋商了好多次了。
nbsp;nbsp;nbsp;nbsp;就其中设立的科目,教科书的编写,内容如何,学制几何,晋升和留级等等方面,细细探讨。
nbsp;nbsp;nbsp;nbsp;张良欣慰于他的进步和观点的先进与完善,但同时,也在担忧,为的,自然是去年自己宴请司马季主时,对方为他卜算的那个字,以及他猜到的那个原因。
nbsp;nbsp;nbsp;nbsp;张良忧心忡忡,甚至就连林清源郑重邀请他成为掌管太学的祭酒,即首任校长的话都没听到。
nbsp;nbsp;nbsp;nbsp;“留侯?留侯?”他一直不回答,林清源也觉得奇怪,轻声唤了他。
nbsp;nbsp;nbsp;nbsp;“何事?”张良总算回神了。
nbsp;nbsp;nbsp;nbsp;“我想请你掌管太学,成为首任祭酒,不知你意下如何?”林清源好脾气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太学属礼制层面,按理说,该由九卿之一的奉常掌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这个职位上的,可是叔孙通。”张良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指出了一个事实。
nbsp;nbsp;nbsp;nbsp;“没错,叔孙通大人是我大汉的奉常不假,但他是儒家学派的掌舵人,就注定他不能掌管太学。”林清源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因为现在的治国思想是我们道家的黄老之说。”他正色道。
nbsp;nbsp;nbsp;nbsp;“可你不是说过,以后会是儒家思想的天下吗?”张良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