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图拉博点了点头。
“畏惧父亲这个概念在心中曾经留下过的记忆、崇拜和影子。”
“对。”
康拉德笑了一下。
“那么,当我们在同样亲密的女性抚养者面前畏缩不前的时候。”
“我们又在怕什么?”
“怕心中的愧疚感。”
“也许我们并不是真正的过错方,但在情感和过往的复杂因素下,我们照样会因为心中莫名的愧疚而感到紧张:就像我们真的做错了一样,不敢推门去面对。”
“……”
“这只是凡人们的怯懦。”
尽管在内心里已经初步认可了康拉德所提出的观点,但是在口头上,佩图拉博依旧是嘴硬了一句。
“而我们是原体:我们是不同的。”
“那可不一定,还记得我说的吗:我们和凡人的相同点比你想象的要多。”
“也许在以后你就知道了。”
“……”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兄弟。”
康拉德欣快的笑了起来。
“毕竟,你是真的有一个与你关系亲密的女性抚养者的。”
“相信我,在未来,总有一天,你会和我心有同感的:佩图拉博。”
“到时候,你才会发自内心的感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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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拉德说的的确没错。”
当他在门前停留的时间,比预期要多出整整十三秒后,无所畏惧的奥林匹亚之主才不得不哀叹着承认。
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确输给了他那个疯疯癫癫的诺斯特拉莫兄弟。
一切就像康拉德所说的那样。
尽管佩图拉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充满了正义性的,尽管他将他的养姐凯莉芬妮不得不囚禁在这里的原因,也只是为了避免更多的误会:但当他真的站在了这扇只需轻轻一推便可的房门前时,原体还是罕见的感到了犹豫。
若是在几十年前,他可是能连眼都不眨的就将十万钢铁勇士送进炼狱。
现在不行了:现在他要思考一会。
但思考的时间未免太长了。
漫长到周围墙壁中的自动程序都已经到了临时反应的时限。
“大人。”
原本雪白无瑕的墙壁上,浮现出来一条条鲜红的电子脉络,如同人体中的血管般错综复杂,它们流畅的思维逻辑与冰冷的声音无不说明了,在背后操控这些复杂运算的绝不是人类,而是更恐怖的存在。
“您停留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您在最开始设计的预期时限,请问您是否遇到了什么需要我们帮助解决的……”
“不必。”
原体冷硬地开口,墙壁上的声音和鲜红的脉络瞬间就消失了。
佩图拉博点了点头:这是他对于这些新工具最满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