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年荒野,他鲜血淋漓被扔在碎石地上,嚣张头目的脚踩在他头上把他压进泥土里。他拼命挣扎着抓住那死胖子,只要给他一线机会,哪怕一次!他都会跳起来杀了他。
年幼野兽的怒吼回荡旷野。
高高在上的神祇傲慢,听不见生命的悲鸣。
可那人却如神明降临,出现在他面前。
青年言笑晏晏,笑容温润,要头目移开脚。
头目叫嚣,变成惨叫。
猫一样的纤细少年蹲在沙丘上,一枪打碎傲慢梦。
少年撇撇嘴,在遗民惊慌四散的吵闹声里满身摸零食,塞得两腮鼓鼓。
风迷了野兽的眼睛。
他颤抖着抬起头,马蹄飞溅起的风与尘沙里,他看到青年向他伸出手,笑容漂亮得令他自卑。
所有卑劣都被剖开,赤。裸。裸展露在神明面前无所遁形。
他想要后退,却被青年轻柔捧起脸,擦去糊了满脸满眼的污血泥土。
‘多漂亮的一双眼睛。’
青年的赞叹从头顶响起。
他僵住了。
他听见青年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荒野上无父无母,吃不饱
(buduxs)?()
活不下去的恶童,哪里有名字呢?
他绞碎了衣角羞耻。
‘那你就叫白一芜。’
‘荒芜里,你是最后一支玫瑰。’
他不可置信睁大眼。
‘你有一双我见过最生机勃勃的眼睛。’
青年歪头冲他轻笑:‘腐烂的恶土里,也能诞生纯白的灵魂。’
‘你是……白一芜。’
是遗民的希望和生机。
白一芜迟缓眨眼,意识到自己看着郁和光出神时猛地甩头,却牵动肌肉痛得倒吸冷气。
郁和光放声嘲笑从头顶响起。
白一芜:……就说了他和那位不一样!一点也不!!
“郁和光你是基因变异过吧!”
他五官狰狞:“看着伤员还能笑得开心,你还是个人了?”
郁和光心情舒展:“敌人的哀嚎,就是我的快乐。我怎么不应该开心呢?”
咯吱咯吱磨牙声在郁和光怀里响起。
医师听得胆战心惊,唯恐白一芜磕穿了他家首席。
但干打雷不下雨,白一芜骂骂咧咧半天,连抓郁和光手臂都迟疑一下放开手。
想了想,还别扭的抚平自己抓出来的皱褶。
医师看得麻木:郁首席或许不是人,但你肯定没把我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