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作业的数学课代表没他有耐心、告诉她“等你写完我再送”。
太简单的题目没有人耐心在黑板板书,轻声说一句“那我们就从最后一道选择题开始”。
他现在已经大学报道开始军训。
他剃寸头是什么样子?
他个子高,也清瘦,穿警服是不是很好看?
他们班有几个女生,有没有女孩子喜欢他?
他遇到喜欢的人了吗?
这些她通通无从得知。
他的照片贴在学校光荣榜,拍摄于高考前信息采集。
少年眉眼英挺,瞳孔极黑,清俊而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有种初露端倪的凛凛肃杀气。
照片下方黑体标注:顾桢,高考698分,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穿军训服的高一学妹站在宣传栏前叽叽喳喳——
“这个学长好好看!”
“可惜没有见过真人……”
“这样漂亮的脸蛋以后当警察也得是警草级别啊!”
“高考成绩也很吓人,怎么才能考这么高的分呢?”
她见过他暗恋过他所以知道,照片不及真人的万分之一。
那是一个一旦出现在你生命中就永远不会被忘记的男孩子。
他的个子很高,眉眼很黑,话也很少,看起来是不驯又无所谓的酷哥类型,其实那冷淡的外表下,藏着比谁都温柔的灵魂。
她对他最初的印象,是长了一张“一看就会上交给国家”的脸。
他很少笑,笑时却干净明朗卧蚕明显,满世界花开。
她无比怀念他弯弯的眼睛和弯弯的嘴角,还有那颗她最喜欢的小虎牙,仿佛是少年感的具象代名词。
沈肆月站在人群外,和顾桢的照片遥遥相对,久久驻足。
这次,视线对上,她再也不用惊慌失措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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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读这一年并不好过,更何况,她还在生病。
她被安插到高三六班,对同学们来说是“外人”。人际交往她向来不懂主动也不愿主动,所以游离在人群之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生病改写她的基因、入侵她的细胞、控制她的大脑,让她彻底变了一个人。
以前成绩在班级中下游,她敢想象和他一起站在表彰大会的领奖台,敢把目标定在北大医学部和他一起去北京。
现在只是做到一道没有思路的数学题,脑海就有无数个声音叫嚣:放弃吧,你考不上大学的,你去不了北京的……
那是一种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消极,甚至心理压力能够转换成无法克服的身体症状——头晕、恶心、无力、冷汗直冒,甚至是呼吸苦难、大脑一片空白……
第一次点开顾桢的对话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如同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浮木,她把做不出来的题拍照发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