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听到副校长说:“下面有请优秀学生代表、高三(1)班喻宜之同学上台发言,带受资助的学生们,展望他们即将拥有的光明未来!”
边上有同学议论:“因为喻宜之她爸捐了钱,就让喻宜之出这风头?”
马上有人反驳:“不是啦,喻宜之转过来以后,每次月考都是年级第一,怎么着也该是她的。”
“哎你说人家怎么生的?又会学家里又有钱,是不是公主转世啊?”
漆月默默望着喻宜之走上舞台。
和漆月同样注视着喻宜之的,还有主席台上的喻文泰。
喻宜之和表演钢琴的那一晚挺不一样的,一点妆都没有,素素净净的一张脸,精巧的五官,可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观众席里没什么反应。
到现在所有人都已习惯喻宜之那一张冷脸了,没人再抱怨她高傲什么的,而觉得她本来就是那样。
漆月在黑暗里默默蜷起手,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
只有她知道。
喻宜之笑起来的时候,眉心会有一道小小的褶,像是边笑边皱眉。
喻宜之有时也会说俏皮话,莫名的一个停顿,眼尾微微上翘。
喻宜之其实挺爱吃甜,能吃完一整个红豆面包,红豆沙粘在浅粉的唇角,像多出来的一颗痣。
漆月闭了闭眼,那么生动的喻宜之出现在她眼前,等她睁开眼,又只剩喻宜之面对所有人冷冷的那张脸了。
就这样吧。
漆月吐出一口气。
本想把她与喻宜之的那场告别延迟两周,说到底,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甘愿被喻宜之利用的时候,喻宜之已经不需要她了。
经过最初的一阵叛逆上头以后,喻宜之现在也已认清,她们是彻底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了吧。
所有漆月以为的那些暧昧,那些撩,只是喻宜之体内残存的叛逆因子在作祟而已。
喻宜之已经明确拒绝她了不是吗?
漆月忽然有些脸热,为自己的主动邀请,为自己的自作多情,为自己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喻宜之已经做完演讲了,最后一长句英文,漆月他妈的听都没听懂,只知道口音标准,跟电影里的外国人听起来一个样。
喻宜之走到主席台,挨个跟校领导握手,喻文泰也站起来笑着跟喻宜之握手。
也不知是不是那时舞台的顶灯闪了一下,漆月总觉得喻宜之的背影抖了一下。
喻宜之下台后不久,这场大会也宣告结束了。
漆月被大头他们簇拥着走出礼堂前,往高三(1)班那边望了一眼,喻宜之一直到大会结束都没回观众席。
漆月他们走出礼堂时,刚好看到喻文泰的黑色宾利驶出校园。
漆月又往前走了一段,听大头讲了两个不知所谓的笑话,忽然转身朝礼堂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