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野晃了晃手里的云南白药,命令:“把拧到的那只手伸出来。”
顾思楠这会倒是听话,把左手袖子往上撸,再伸到他面前。
沈时野拧开盖,拉过她的手,看到她手腕瘦的都快跟树枝一样细,眉心微蹙,突然就有点烦躁,喝道:“你还能再瘦点吗。”
顾思楠被他喝的浑身不由一抖。
沈时野见她反应这么大,有火也发不出来,在她手腕上喷了一圈药,压着火气说:“把右腿抬起。”
“脚……不用了,”顾思楠瓫声,“回去我自己敷。”
“等你回去就该肿了。”沈时野气势不容她抵抗,“自己脱鞋,还是我给你脱。”
顾思楠深知他的脾气,只能乖乖脱了鞋,随后把脚抬起来搭在他腿上。
沈时野见她脚脖子处有点红,倒是不严重。
给她喷完药,他抬眼与她对视了一眼,问:“很疼吗?”
顾思楠把脚挪开,声音很低应了声,“还好。”
沈时野把那瓶喷雾递给她,“把这个拿上,明天再喷一次就能好。”
“哦,”顾思楠接过。
沈时野推开车门下车,回到驾驶座上,他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人,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顾思楠:“谢谢!”
“五年时间,别的没见你有什么长进,装傻的本领你倒是炉火纯青。”沈时野讥讽。
顾思楠低下头没说话,她除了装傻还能说什么。
沈时野看她那个样子,也不急。晚上他装醉试探的收效很好,这女人的反应……也让他很满意,他能感觉得出她并非对他全无情份。
如果她对他一点情份都没有,他喝完酒从酒吧出来时她就不可能跑出来找他,还有他醉倒后她靠在后车座看了他那么久,指尖触摸他额头时都有点发颤,很明显她在隐忍,亦可说是一种留恋吧。
还有,她刚刚站在酒吧门口犹豫不定的样子,种种迹象表明,她对他的冷漠全是装出来的。
沈时野想,如果他对顾思楠真的毫无影响,她今晚就不会这么反常。以他之前对她的观察,不管她有多累,午夜骑车回去她都特别的小心谨慎,这条路她虽然很熟悉,但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可怕的。可今晚,从她骑上单车就一直心不在焉,车骑的很慢,车头也没把稳,左摆右拐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宽的大马路她还能把车骑偏,最后把自己撂倒。
很显然,她有心事。
沈时野敢说,她这个“心事”就是他。
之前他都是远远的跟在她身后,不敢跟的太近,因为深夜很容易被发现,他倒不是怕被发现,而是怕吓到她。但今晚她车骑的太慢了,他就跟在她身后五十米不到,她不仅没发现,还把自己给摔了,可见魂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现在要想从她口中知道点什么是不大可能的,不过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当年她跟他分手并不是她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