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太子,如今也只有在自家这个小妹面前,才显得有几分少年人的样子。
沁儿真是讨厌自家哥哥这幅得意样子,打击到“那皇兄还和我说过今年母妃和父皇一定不会出宫了呢,怎么没见你说对”想到这个小沁儿就不高兴,人家的父母都陪在孩子身边,怎么偏偏她的父皇和母妃就只会把她扔给三哥哥,虽然三哥哥对她很好很好了,可是三哥哥有时候忙起来也顾不上她啊,还有就是为什么他们出去不带着她啊,她也想出去啊,出宫怎么够,这南木府还不是一样无聊,她也想出临安呀,每次就知道给她带礼物回来,带她去不就好了吗。真是不喜欢父皇和母妃。
小小人儿简直为此烦恼的不要不要的。完全不知道像她这样说想出宫就有做太子的哥哥带她出宫的公主已经是的得天独厚的独一份了。
楚浈被自己妹妹的话噎的无言,是的,父皇三天之前又带着暄母妃出宫了,这次还不知道又要出去多久,今年大元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那些有着各种不轨心思的人也早就被处置的干干净净了,政事上着实是可以让人放心,可即便这样,父皇也不能刚刚回来没多久就又出去啊,想到2年前还有人想利用谣言让父皇对他这个储君日盛的权势产生芥蒂,他就觉得可笑,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哪里知道,他的父皇,怕是巴不得早早就能把这世人眼里的锦绣江山,他却视作责任的重担交到他手里呢。
锦绣河山,万臣朝拜,这些确实是让人热血沸腾,激动人心的东西,身为皇家子弟,哪一个的心里又真的能不有奢望不有执念呢,就连曾经小小年纪的他都知道要试图争上一争的,只是时过经年,当你真的登上高处,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责任,这万里河山的重担,百姓苍生的重任,你才会有所明白,然后怕是就如暄母妃的那句高处不胜寒吧。他的父皇,英明睿智,这万里河山在他手中愈加繁盛,可终究,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厌烦了吧,不过父皇何其幸运,得暄母妃相伴,亦是他的幸运。他这个太子,都不用费心去查谣言的出处,他的父皇直接开始削弱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威胁的蓝家的权势。
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万里河山,于父皇而言,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他拥有过,想放下了,他的父皇早在4年前,在暄母妃在二皇子伙同外家周家,妻组冯家发动逼宫之乱时为救他这个太子一命身受重伤之时就开始一点点的把这万里河山的重量往他这个太子身上移了。
而那一年,他虽已经坐上太子之位两年,可无论是朝臣甚至是他自己,其实都不够坚定,朝臣的心不坚定,还在观望,还想着能不能压个宝,而他的心不确定,不确定自己之于父皇到底够不够合格,之于朝臣够不够威仪,不确定自己的储君之位有朝一日保不保的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在父皇百年之后登上那个至尊的位置。
可是暄母妃在大殿之上,在周家人欲要取他性命的千钧一发之时再一次救下了他,伤了自己,拖延了时间,等来了援军。
楚澈连同周冯两家逼宫失败,二皇子齐王封号被夺贬为庶民,周冯两族男子斩首,女子流放,而这些又能怎么样呢,除了换来了他储君之位的稳固,于暄母妃而言,不过是身受重伤罢了,他永远记得那日沁儿惊恐的哭喊,沁儿和暄母妃的关系比较奇怪,自然不坏,但也说不上好,两人倒是常常不像母女,甚至常常拌嘴吵架冷战,可那一日,沁儿眼里的恐惧真切的让人悲凉。
而父皇眼中的愧疚,惊恐更是显而易见,至于他,楚浈,没人有知道他宁愿那天伤的是自己,哪怕为此无缘储君之位。无缘帝王之位,只是这些没人知道,他也不会说罢了,她救过她两次,每次在别人眼里都不可思议都有阴谋,可他却知道,她远不止救过他两次那么简单,暄母妃之于他,总归有着最特殊最不一般的意义罢了。
最值得庆幸的无非就是好在暄母妃没什么大事,然而终究身体多了份虚弱。他还记得那时父皇颤抖着抱着满身鲜血昏迷不醒的暄母妃不停的让她醒过来时父皇说的话,父皇说萱萱你醒过来啊,你醒过来啊,只要你醒过来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楚浈不知道最后暄母妃对父皇要求了什么,他只知道,宫中在没进过新人,父皇去后宫诸妃宫里留宿的次数屈指可数,反倒是加诸在他这个太子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也对他越来越宽容,他的父皇心思从政事上开始越来越多的转移到山水之乐,民间之游。
至于暄母妃,任谁都看的出来,尽管她的身体伤后变得虚弱,但精神确是越来越好,和沁儿之间越来越爱吵架,她活的愈发随心所欲。
楚浈想,他是愿意看到这样的暄母妃的!如同那个最初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明媚的少女。
“好了,沁儿,暄母妃都走了几天了,你还生气呢,别气了,走吧,我们既然来了,总要偷偷的给你外祖母行个礼去”楚浈拉起坐着的沁儿,出来这么一回,他身上也还有很多事呢,不能陪她疯了。
四月份的汝州同样的花开灿烂,汝州最大的客栈里,身穿褐色长袍,一副大户人家管家装扮的赵德福一脸的苦瓜样,至于为什么苦瓜脸,无非是因为他那不省心的两个主子,又起大早谁都没惊动的两人私自出去了。
虽然现在的大元在他主子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外无强敌内无乱党的,可在这偏僻的汝州,他那两位虽然花了妆又有功夫在身,可毕竟也要带着暗位防着点子儿万一什么的吧。他们那样的身份,怎么就总是这么任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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