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我
轰隆隆,光头男和杀马特男连手卸下柴房门上沉重的锁。
眼镜男跟在旁边看似帮忙,实际边偷懒边窥探柴房里头,被许渊笑眯眯勾住脖子。
“进去看看呗。”他好心提议道,“早晚要住进来的。”
有几个人敢深夜走进狼群栖息的树林,九成九会选择被捆成猪猡丢进布满灰尘与蛛丝的狭窄黑屋,把这里挤成大通铺。
许渊话中不怀好意,眼镜男却硬是找不到反驳的点,僵着膀子把他的手抖下来。
许渊耸耸肩,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安安分分退回吹不到冷风的地方站好。
夜风吹得猩红斗篷猎猎作响,祈秋站在风口,视线一直追着林间晃动的马灯。
人是会被安全感迷惑的生物,有一盏暖黄的灯提在手上,便以为黑暗中的野兽不会在光下露出獠牙。
就像夜晚站在开了灯的房间里向外眺望的人,他眼中看见黑暗,以为自己也是这片黑暗的眷属,殊不知多少双隐秘的眼睛借着灯光将他打量得纤毫毕现。
风愈发大了,祈秋掖好斗篷的袖口,厚颜无耻站在她背后躲风的青年顺着祈秋的视线看去,提起矮个子男人:“他肯定会感冒。”
祈秋打出问号:“因为夜晚风大?”
“他抢枪的时候,不是出了一脑门汗吗?”许渊抬抬下颌,“神情激动、瞳孔涣散、脑门充血,一身大汗淋漓冲进潮湿的树林,再被冷风一吹——”
“是感冒在前还是被吃在前呢?”许渊摸摸下巴,“狼吃了感冒的肉,会不会传染流感?”
祈秋:别说了,人家已经够惨了。
“老老实实认命明明会有活下来的机会。”许渊轻飘飘地说,“与其不自量力,不如日夜祈祷胜者是仁慈的暴君,祈祷冷酷躯壳下跳动柔软心脏,祈祷谎言之中有一两分不是做假。”
他眼睛看着林间,口中的话却不是对那个人说的。
风愈发大了。
“你们在聊什么?”
女白领走过来,跟着看向层层树叶间越来越小的光点:“灯还没熄,说不定他能活着回来。”
“他回来,也是为了报复投票投到他的人。”眼镜男插嘴,心有戚戚地说,“我们也不是针对他,总不能听他的话又送一个人去死,他把人命当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