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睦州低头,握着手机的拇指停在屏幕上的删除号码键,就这么停着,停着,指尖都快僵了。
那个女生的话在耳边环绕,扰乱了《轨迹》悠扬的旋律。
最后一刻,他黯淡了眼神,缓缓降下手指。
那一夜在机场候机,在上飞机之前,他听了175遍《轨迹》。
之后再没听过。
……
【心里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你已快看不见】
梦境被隔墙的音乐削薄,时睦州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
原本以为只是做梦时出现的音乐,不过现在看来……
时睦州从床上坐起来这会儿功夫,隔墙那边已经从《轨迹》切到了《霍元甲》,而且音量还有愈演愈高的架势。
节奏感强烈的嘻哈歌曲,通过立体音响一波波震向墙壁。
时睦州本就有睡眠上的障碍,加上耳边不清净,彻底将他夜半的睡意搅得一干二净。
他看了一眼手机,夜里一点半。
时睦州叹了口气,从旁边拿出书,翻开阅读。
书中的行行铅字被他收入眼帘,耳边飘着若隐若现的“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
《霍元甲》过去以后,他本以为她能消停点,结果马上又响起了《双节棍》的前奏,声音又大了一格。
时睦州看了几分钟,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他缓缓阖眼,捏了捏眉心,蕴了口气。
啪——
一声闷响。
书被他一手合上,力度十分大。
墙的另一边。
司栗手里拎着一罐气泡酒,在客厅里转着嗨。
她将客厅的一半改造成办公区,所以码字的这个电脑桌恰好和时睦州的卧室是对着的。
因为恰好写到女主跟人打架的桥段,所以她必须听点嗨的,其次因为今晚上码字的激情不是很高,但还好,一首《霍元甲》一首《双节棍》彻底把她嗨醒了。
最后的最后。
叮咚——
门铃声传来,司栗露出一抹意料之内的诡笑,捏着易拉罐缓缓走向玄关。
司栗开门,还没说话,面前站着的时睦州直接来了一句:“对不起。”
举着果酒瓶的手指跳了跳,她倚着门边,笑了:“时医生这是干嘛呀,大晚上的道什么歉?”
“司栗,现在是12月26日凌晨两点,周日。”时睦州眼底挂着淡淡乌青,眼底缓缓流过无奈,“我好不容易休一天假。”
“惹你生气的地方我可以道歉,没必要这样折磨我。”
司栗小脸微酡,无辜地眨眨眼,伸手:“草莓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