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语沿途走回西院时都感觉浑身飘飘然。
她那样惧怕的事情,方嬷嬷几句话便压住对方的气焰。
窈娘见她发愣,将温热的茶盏送至她面前,轻声提醒,“娘子,方嬷嬷还在连廊等着呢。”
“妳说,长宁王妃会是何意?”她低语,像是在问窈娘,其实是在问自己。
长宁王膝下有两个庶子,莫非……
可她出身不高,王妃应当不会为了感念恩情,做到这个份儿上,除非她漏了什么。
暖阳漫入,目所能及皆是金黄。
她总觉得,自己期盼的平稳度日,似乎越来越远了。
“走吧。”
谢卿语收敛疲态,又换上一贯温婉的神情。
才来老宅一日,竟已开始想念城南自家小宅。
只是这惊涛骇浪,或许还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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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谢老夫人和谢怀坐在上位。
侯夫人站着,似乎有些局促。
“母亲,这--”侯夫人欲言又止,眼神在俩人之间飘忽不定。
常嬷嬷才刚至老宅,就被一道请至正厅,整个人也是有些懞的。
谢怀肩上披着保暖的长衫有些宽大,却仍衬得他尊贵无度,他坐在那儿若不开口,谁也不敢抢在前头。
老夫人倒是挺悠哉,最疼爱的小儿子要做什么她都能帮忙兜着。
这可是谢家老宅,她的地盘岂会容老大家的随意做事?
“大嫂,恕我冒昧一问。”最终还是谢怀先开口,“可有读过《女戒》?”
“什,什么?”甄蕊觉得荒谬,但一看老夫人眸子朝她扫过来,又只能低头。
收在袖口中的手心都被她掐出好几个月牙状。
“自是读过的。”甄蕊语尾都有些气得发颤,“怎么说我也是清河甄氏家的嫡女,女子闺阁该习的我样样不缺,五弟这样问是否有些逾矩了?”
谢怀好歹喊她一声“大嫂”,这个气,她可不愿忍。
“既大嫂读过,可还要我提醒一二?”谢怀摩挲着腕上的菩提玉珠,眼神都不抬。
“五弟,你想说什么便直言!母亲也在这儿,有什么话我们摊开来说清楚,看究竟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你如此介怀。”
甄蕊极好面子,在外头她是人人逢迎谄媚的侯夫人,但她似乎忘了,当年谢怀还在家里时,连侯爷都是会让上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