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小南了。”常晋说。
城市秩序已经因为黑雨导致的虫人化而崩塌,但网络暂时还能使用,常晋从零零散散的消息中看到了郝小南的身影。
有人录下了体育馆内的场景,在拥挤至死,卡得没妈的网络中,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将视频画面传上了社交平台,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画面中的病床十分明显。
女孩躺在简易病床上,表情痛苦,呼吸困难。
“好消息是她现在在h市体育馆,临时避难所,很安全。”常晋将手机递给郝清宁,“坏消息是她现在好像躺在病床上,病得很严重。”
说话的时候,常晋正在开车,他的车技还行,能够灵巧避开虫人的躯体,还能保证整辆车的稳定程度,一点也不晃,两人甚至还能在车内聊聊天缓解气氛。
现在,他们的共同话题是郝小南。
和郝清宁认识那么久,常晋也见过郝小南不少次,他一向喜欢这个性格爽朗的女孩,只是她的养父母不做人,总是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黑热搜上——例如恐娃,恐育、恐熊孩子的话题之中带上郝小南的名字,就为了衬托出他们的亲生儿子。
“我记得你的老师之前也很喜欢她。”常晋说。
郝小南不喜欢待在家里,便经常会来到郝清宁的实验室玩,有几次碰上过沈友枫,沈友枫平日里脾气并不算太好,但每每碰上郝小南,总会被哄得眉开眼笑。
郝清宁回忆起曾经的画面。
一开始沈友枫对待郝小南就像对待每一个他碰到的孩子那样,不冷也不热,不主动开口管教,也不过分关注,沈友枫只对昆虫研究充满热情。
但当郝小南第一次在实验室中碰到沈友枫,向他展示自己刚在某片树林抓到的独角仙时,沈友枫微微一怔之后,竟是对郝小南笑了。
并且,对小孩向来没什么耐心的沈友枫竟是会主动带郝小南一块出外页进行考察,会主动带她前往植物园和昆虫展。
只是,在之后,沈友枫便再也没有接触过郝小南。
“为什么后来沈教授都躲着不肯见郝小南?”
常晋记得,郝小南来找过沈友枫好几次,但总被这老头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推了回去。
“不知道,具体原因老师没有和我说过。”郝清宁说。
常晋想了想:“沈教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奇怪的?我记得是从小南动完手术之后?”
去年,郝小南曾经动过一场不大不小的手术,因为一场车祸,郝小南受伤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小腿骨骨折,需要往腿骨中打入钢钉。
常晋:“那场手术,是你老师推荐的医生动的吧?”
郝清宁眉头微微皱起。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曾经,他对沈友枫百分百信任,在沈友枫主动推荐医生给郝小南进行手术时并没有任何起疑,但现在……
“在那段时间,老
师正在研究的课题是将虫类基因编辑进人类基因组,使人类拥有虫类的生命力,最终,延长人类的生命期限。”
郝清宁曾经认为这是一个伟大的课题。
但是由于伦理,又由于数据量不足以支撑起理论,沈友枫的研究始终没有得到进展,直到他们在考察中得到过一枚虫卵化石。
郝清宁并不知道虫卵究竟具体是如何存在的,但是沈友枫的确利用虫卵得出的数据将研究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而在郝小南手术之后,郝清宁便再也没见过那枚虫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