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来跟唐飚汇报的时候,一貌美侍女正被唐飚搂在怀里。侍女衣裙散开,唐飚也袒露了胸膛。
见管事进来,侍女有些恼羞地往唐飚怀里钻,唐飚挥挥手让她退下了。做这番动作的时候管事就这么目不斜视地立在下首,显然对着一幕司空见惯。
“探子怎么说?”另一位侍童开始执细颈酒壶给唐飚斟酒。
管事回:“探子已经被废。四肢皆被刀刃割断经脉,连喉咙都被利器所伤,说不出话来了,古怪的是,喉部受了那样的重伤,应该不久就毙命才对,他却活着躺在了唐家门口,像是……专程被人喂了续命的灵药,故意扔到门口的。”
唐飚执着酒盏,双眸眯起,“你是说,那群人发现了我族探子,却留了一条命,故意扔到唐家门口,以示挑衅?”
这阴冷的语气,管事长袖中的手攥紧,面上稳重道:“恐怕是的。”
“哼!”银质酒盏被狠狠掼在地上,从管事脚边,远远弹到门外。旁边的侍童被吓得瘫软下来,伏在桌边,被唐飚捞起来拉到怀里。
这伤风败俗的一幕,看得管事心里一哂,这就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的下流模样,竟然还是外界有名的天才炼器师?也不知是借了哪个倒霉蛋的才名。
作为唐飚的管事亲信,他自然比外头人晓得更多,这位爷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花天酒地,剩下的时间中又有一半用来争名夺利和打骂下人。只有最后剩下的那一小半的时间用来糊弄族长,外加参与一些炼器大赛,糊弄外头的人,以维持他的才名。
轻佻地玩弄了侍童一会儿,上首的唐飚轻飘飘道:“既废了,又让我唐族蒙羞,人也不必留了。”
轻飘飘决定了一个人的性命后又道:“另外再派两个修为更高的探子……”
管事有些犹豫,但还是谨慎地截住了话头,“二爷,之前派去的那名探子,已有练气六层修为,却还是被人轻易废掉,可见那个神秘家族中有练气高层修士存在,说不定就有筑基,如此,再派修为高的探子去,也是无济于事啊!”
难不成还派个筑基过去当探子查探情况?哪怕是银品世家,筑基也是顶层了,这位爷自己都还卡在练气九层呢。
唐飚沉默,这安静的氛围让管事心里都有点打怵,心说下一个要被拖出去的是不是就是他自己了。
结果没过多久,唐飚就开始大骂杨家,骂杨家那个黑铁蛋跟自己打太极,不愿意告诉他活气丹从哪儿来的;更是骂那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辣鸡家族竟然不选唐家,反而选了快要倒闭的杨家合作,想必自家也是个不中用的之类的话。
管事闭着耳朵听,心里觉得他是假酒喝多了,没事就要发一通神经。
他这一通还没骂完,外头又有人来报了,说是族长有请。唐飚瞬间收了声,定了定神后站了起来,瞧着终于从一个神经病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唐飚推开侍童,对着管事冷声道:“你盯着杨家,盯着拍卖场,最好能给我找出杨家的活气丹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管事道是之后,唐飚清理了身上的酒气,大步甩袖跨出门去。
唐氏族长看见唐飚过来,招了招手。而唐飚这时候的模样看着又和先前疯批的样子不同了。
他面色极白,五官还算周正,在修士画风多为健壮魁梧的西岭,是个少有的斯文清秀模样。倘若不发疯,演技再好点,是很容易骗取西岭修士的好感的。
唐氏族长唐沉就一直觉得自家二弟是个沉默寡言,一心钻研器道的性子。
唐沉道:“你拍回来的活气丹我已经找人研究过了,确有不凡,也极为适合西岭修士使用。只是唐家不精通丹道,怕是破解不了此丹的丹方,重点还是要找出给杨家提供活气丹的人。你那日从杨家拍卖场回来,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唐飚摇头,恭敬道:“杨家大长老只一味含糊,丝毫不肯透漏丁点儿实质性的内容,言辞中似乎还对活气丹背后的人颇多忌惮。”
唐沉哦了一声,疑惑,“可是跟杨家合作的人有些了不得,杨家大长老怕得罪他,这才不敢开口的?”
唐飚的嘴角细微地撇了撇,是不屑的意思。面上却恭敬道:“或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杨家在背后弄虚作假。毕竟他家式微已久,想要给自家凭空捏造个靠山出来,也并非没有可能。”
确实。唐沉点头,“此事一开始便是你负责的,后续的情况,你也继续跟进吧。而我今日叫你来,是另有其事。”
唐飚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仙品署终于决心要打破西岭封闭的情况,已经发出告令,招募世家与仙品署协作打通断脉山!”唐氏族长神情隐隐激动,“这可是个天大的工程,若是能被唐家拿下,不仅族内几年的业绩不用发愁,还能名正言顺攀上仙品署。所以,接下来,我和族内其他长老将会全权负责此事,恐怕分不出心神来管其他东西了,族内还需你多留心。”
唐飚当即皱眉,仙品署竟然决心招募世家打通断脉山?这消息传出去整个西岭都要震上几震。或者说,这已经不单单是西岭的事了,整个南域都要震动。
影响暂且不提,他们这些世家也影响不了仙品署的决定,关键是,这么明摆着的肥差,事关全族未来十几二十年的重事,这老糊涂竟然还想将自己撇开?
唐飚当即就想说些什么,结果唐沉又徐徐说出第二件事。唐飚住了嘴。
“打通断脉山只是其一,开山不易,需要重工灵器,还有极大风险会惊动山内高阶妖兽。所以仙品署走的是两头顾的法子,若是不能开山,便从天上走,召集炼器大师合力建造一座能翻越断脉山的巨型飞船。”
召集炼器大师合力建造能翻越断脉山的飞船?唐飚心头跳了跳,可算明白唐沉今日来找自己是为何事了。
他问:“如何个召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