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够了吧
人如其名,梁风离开得像一阵风。
赵轻禾还在孜孜不倦地盯着沈颐洲,叫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颐洲烦得很,叫她快点滚。
赵轻禾走的时候还不肯死心地提醒他:“哥,你不是什么好人,你要记住。”
沈颐洲面色沉冷,送她出门。
大门“哐”地关上,屋子里又重新落回了安静。
像是刚刚的一切全都没有发生,仅仅是他的一场幻觉。
天色完全的暗了。
赵轻禾离开后,沈颐洲就走到了后院,随便寻了把椅子坐下抽烟。
僻静的别墅区,只有微弱的风时不时吹来。
耳边空荡荡的,身边也空荡荡的。
沈颐洲望着昏暗的天边,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她走了,他原本没打算叫她走的。
可她还是走了。
有些遗憾吗?他不知道。
或许是他已经麻木得太久了。很难再察觉到那些微弱的、鲜活的情绪了。
身后,那妇人来问晚饭都已准备好,什么时候用餐。
沈颐洲没回头,只淡声叫她都撤了。
天色彻底地将他融为这黑色的一部分,风吹着他手里的烟燃出诡谲、奇异的光。
沈颐洲长久地注视着那一点光亮,微弱地照拂在他的脸上。
低垂的眼眸,像是黑夜的月亮。
无声地流淌出寒与冷。
无端地,又想起她失魂落魄地跑出去,想起她一脸素净地站在门前问他今晚留不留下来吃晚饭。
声音和光线暗下来,某些莫名的情绪就无声地翻涌了出来。
为什么来伦敦?
为什么来伦敦呢?
不舍还是不甘,爱她还是恨她。
重新接近她,心满意足地将她的惶恐和失措收纳眼底。开心吗?应该是开心的吧?要不然他为什么要来伦敦?
她这样一个从头到尾欺骗、背叛他的女人,一个到最后都以为把他蒙在鼓里直接走人的女人。
应该是开心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为了她来伦敦。
无声的黑暗中,明灭的火光在微微地发颤。
沈颐洲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愉悦。
赵轻禾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其实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算得上什么好人吗?
他从头到尾都不是。
他那样麻木的人,既不会感受到爱,也不会感受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