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醒了,躺在床上。他仔细地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觉得舒服了很多,这才确信自己还是个活人。
他回忆起小人图上的红点和那些奇怪的黑线,真气在经络之中穿行,也在缓缓修补破损的伤口。
不一会儿,虞知睁开眼睛,努努力支配着疼痛的四肢,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有发出响声。他开始打量着自己周围的摆设,竹椅,竹桌,竹床,正对面还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片竹林。
这是一间挺雅致的竹屋。
“应该是被人救了。”虞知心想。
命不该绝,哈哈哈。
虞知心情不错,活着总是好的,就算是受点疼痛又能够算的了什么?虞知嘴角抽了一抽,脸上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身上的伤势还没好,怕是刚才一乐莫名地牵动了伤口。
看着屋外洒进来柔和的阳光,虞知判断这时候应该是清晨,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照看他,于是他闭上眼又睡了过去。既然是安全的地方,何必担心这么多?
“小姐,昨晚捡回来那人该是如何?”丫头服侍着自家小姐,一边问道。
被唤作小姐的女子用一只手撑在床沿上,另一只手扶着床边上轮椅,将自己身子挪动到轮椅上。因为十多年来,日日清晨她都是这样起床的,所以这动作也十分熟练,也不需要其他人帮忙。
女子看着轻轻捶着毫无知觉的双腿,每日清晨她就习惯地这样——“试探”。她想着或许某天便就会有了感觉。
她是一个瘸子,虽然这个词用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非常不礼貌的,但是偶尔也会有调皮的小孩这样喊她。
今日还是没感觉。
女子接过丫头递来的热毛巾,捂在清秀的脸上,过了一阵才取下重新让丫头再热一次。
“让老黄去看看,伤势虽重,但大多数是皮肉伤。至于内伤,今日给他煎服药就会好。也有可能会多睡几日,毕竟这么瘦弱的身子经不起这么一撞。”女子说道。昨晚的时候,她已经为虞知诊过脉,因为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也没有多担心。
丫头称是,“小姐,我该说的严重些,好让老黄多自责自己。整日行车都是这么莽撞。”
女子点头,微微一笑。
住在山林里的主仆三人仅有几间小竹屋,不大的菜园,不大的池塘,不大的竹林。似乎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只是昨晚那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打破了这份安宁。
屋外传来老黄和丫头的拌嘴声,女子又笑了。她的笑容很好看,也很难得。
诚然,虞知是被饿醒的!
当丫头和老黄都以为虞知要像自己小姐说的那样昏睡上几日,于是两人也没敢打扰,知道丫头听见了被子下咕咕的响声,然后就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能否给我点吃食?”
虞知饿极了,这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自己躺在床上无人问津,想想也是觉得自己可怜。
“丫头就叫做丫头,那个又矮又瘦的老头子叫做老黄,还有我们家小姐。是小姐救了了你哦。”丫头这样说道。这让林虞也明白了个大概。
“你说是老黄撞了我?”
“嗯!”丫头狠狠地点头,“昨天夜里,你走在雪地里,老黄架车就撞上了你。当时,我和老黄都以为你死了,多亏了小姐。”
“哦?那你家小姐叫什么?”
“小姐就是小姐,你也跟着我称呼小姐就好。”
见对方不肯透露姓名,虞知也不多问。他在吃饱喝足的同时也了解到自己身在京都之外。
又过了一日,心中有愧的老黄才敢到虞知面前说上一句话。虞知本来也没有怪罪过任何人,很是大方地谅解了老黄。
又过了一日,虞知感觉自己能走动了。真气的修复加上丫头一天三顿的苦药让虞知很快就恢复了伤势。
两天的时间,虞知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丫头口中的小姐。今日能够走动了,虞知走到院子里逛了逛,然后又走到自己对面的竹屋前。
“小姐,在吗?”
没有听见声响,虞知又敲了三声门,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屋内传来了声音。
“何事?”
虞知想了想却不知该如何说,然后又听到屋内的那位小姐说道:“若是道谢,也就不必了。老黄撞了你,将你带回来治好了,也算因祸得福,两不相欠就好。”
“因祸得福,才要道谢。”虞知知道要真当是自己在荒郊野外有可能会被风雪冻死。
屋内没了声音,虞知疑惑地喊了一声:“小姐?”
女子突然觉得屋外的少年好生讨厌,“还有何事?”
“倒也是没事了。”虞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