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说瞎话。”幽眸仙君扫他一眼,不动声色,“他哪点像我们天机院的弟子了?我看法学院比较适合他。”
瑞龙仙君呵呵一声,“请问有人在乎我的感受吗?”
碧落院内,送走了王青阳,林晋茹脸上含情脉脉的表情一滞,靠着门框,面无表情地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在贫民窟摸爬滚打长大的人,怎么会一点心计也无。
所以她在打听到李庆成的白月光与自己长得极像之时,就借着王青阳的东风,攀附上了这颗大树。
不必再颠簸飘零的日子,真是好极了。
林晋茹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保养得当的手指早已看不出从前饱经风霜的痕迹。她唤来两个贴身婢女,嘱咐二人熄下灯后就先离开,不必守夜。
临近产期,她的睡眠越来越差,已经到院里有人走动都会被影响到的程度了,不过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个人出现异样,枕边人一定是最先察觉到的。
独自点起长盏烛,林晋茹来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按动内层的机关,又从中掏出一个小木罐。
她轻轻揭开罐盖,里头装着的满是厚厚的不明白色膏体。随着她动作,整个内室都飘满了妖冶浓郁的香气,香到深处,竟隐隐透出一股臭味。
林晋茹伸手进去,挖起一大坨,餍足地深吸一口,随后将其抹在肚皮上。
李庆成怀疑他和王青阳有一腿,而王青阳则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种。
将罐中的大半膏体涂满腹部,林晋茹望了眼余量,自言自语道:“剩下的只够再用两次了……”
看来还要再差人去寻几个年轻女子。
眼中划过暗芒,林晋茹将罐子放回原位,合上机关,拎着烛台,一步一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李庆成和王青阳猜得都没错,只是他们都少算了一点,生的希望,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中才能安心。
在发觉李庆成心生怀疑之时,林晋茹就用计勾搭上了李府大少爷,并迅速怀上了他的孩子。靠着这一胎,她算是又维持了将近一年的高质量生活。
反正那个对她死心塌地大少爷向来是言听计从,等孩子落地,她就一副药把李庆成和王青阳毒死,届时她便可高枕无忧,以李府少夫人的身份继续潇洒下去。
想到自己从前如法炮制害死的那群蠢男人,林晋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笑他们高高在上却还被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床榻之上,一道湿漉漉的白影悄然探出头。
忽明忽暗的光圈下,那颗水淋淋的头颅无力地垂在肩头,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直勾勾地望向林晋茹身后。
男人干裂的嘴张了又合,几滴水珠顺着他发梢滑落,落到嘴角又一路顺延至耳垂,叫人恍惚中不免觉得那是道深深的裂痕。
林晋茹脑中闪过无数张曾经被她害死过的人脸,当即腿下一软,嘶声力竭地尖叫一声,“鬼啊!!!”
紧接着,她两眼一翻,捂着肚子哐当倒地。
“……”
陈颂声扒开湿漉漉的额发,颇觉莫名其妙。
细想之下,他又有些埋怨,觉得白跑了一趟,一晚上什么活也没干成,遂愤愤出口,“这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
“不是说这些贵夫人都喜欢我见犹怜的公子哥吗?”陈颂声怨气冲天,“亏我半路上还特地去浇了盆水,难道我现在看着不楚楚可怜吗?”
系统:[谁叫你全泡进水里?你见过有人是被水鬼勾|引到手的?]
“……”
如未先雪所想的那样,这个夜晚当真不太平。
丑时一刻,王管事冷着脸,带着数十名小厮冲进了众弟子住着的各个厢房里。
彼时陈颂声刚从碧落院回来,刚刚换下那件湿衣,外衫还未来得及披上,就被强势闯入的小厮带到了大院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