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来,这长安城中,不知又会是怎样的风起云涌。
微风吹动车帘,隐约能看见一截月白的袖袍,用金线绣着祥云暗纹,华袖之下,手腕清隽白皙,正执着一枚棋子。
马车里,香雾袅袅,衬着天光,氤氲浅浅,看不清男子容貌,却已见清贵无暇。
三人骑着马,显得十分打眼。
为首的侍卫目光冷然,在苏辞脸上落了一瞬,又收了回去。
苏辞背脊一寒,猛然有一种被猛兽盯住的感觉。
等马车驶了过去,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暄王回来,是病好了?”
景昭并未病愈,前世,他病死在回京的王爷,你把我的腿压麻了
剧痛袭来,沈青黎闻到了血腥味。
她的心里忽然闷闷的。
到底经历了多少的背叛,才会让一个人连睡着,都如此警觉。
她看着萧宴玄,语气温软:“王爷,是我,我只是想给你诊个脉,你是不是胃疾又发作了?”
萧宴玄深邃幽沉的眸底猩红一片,布满了血丝,那些深浓的暴戾和杀气正肆意翻涌着。
他居高临下,注视着她,眸光渐渐清明。
沈青黎已经洗掉了易容,莹白如玉的小脸,明艳清绝,被他那么一压,一缕发丝散落下来,衬着她秋水般的眸子,既纯真又妩媚,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沈青黎被他看得心头怦怦乱跳,t浓长的眼睫微微颤着,萧宴玄的心里,似乎也被蝶翼轻轻地扇了一下。
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沈青黎动了一下。
两人靠得这样近,她这一动,柔软的身躯,隔着夏日单薄的衣衫,在他身下轻轻地蹭了一下。
萧宴玄的眸色瞬间深了两分。
他嗓音很低,带着一丝暗哑,有点沉,又有点凶:“别乱动!”
沈青黎无辜地看着他,声音又轻又软:“王爷,你把我的腿压麻了。”
萧宴玄滚动了一下喉结,把匕首收回刀鞘之中,起身坐在榻边。
“以后,别在本王睡着的时候靠近本王。”他狭长的黑眸恹恹地垂着,凉薄又嗜血,“不然,杀了你。”
沈青黎“哦”了一声,也坐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腕把脉。
果然,胃疾发作了。
她眉心微微蹙起,有责备,也有心疼:“王爷这两日怎么没有好好吃饭?”
吃惯了沈青黎做的饭菜,再吃厨娘做的,哪怕是按着她的食谱,味道终究是不一样。
他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却被沈青黎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