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玄让锦一去端两个冰盆进来,屋里瞬间就凉快了。
沈青黎惬意地眯着眼睛笑了,夸了一句:“王爷也很细心周到。”
萧宴玄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看书,但唇角的弧度却一点点扬起来。
两个时辰后,药水终于炼制好了,只要沾上一点,刺青就能显露出来。
沈青黎眼里笑意流转,高兴道:“即便没找到账本,但有这个药水在,也足够定柳如晦的罪了。”
这件事情得好好谋划一番,最好还能揪出隐藏在大理寺的内鬼。
“王爷,”溟一从外间匆匆进来。
“发生何事了?”萧宴玄抬眸问道。
“先前查周岩一家,属下发现他的妻子金氏是江南人士,便派人去了一趟江南,”溟一说着,看向沈青黎,“金氏竟然是金刀的胞妹。”
关键性的证据
当初,金刀遇到刺杀,碰到沈青黎,是溟一将人救下,加上他有一手好厨艺,又在酒楼掌厨,溟一便把人记住了。
沈青黎想起有一日在酒楼,金刀问起军械走私案。
当时,她以为他是担心萧宴玄。
如今,再往回想,他那时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沈青黎若有所思道:“追杀金刀的人,不会就是柳如晦吧?”
溟一派人去江南后,把金刀也查了个底朝天。
他把查到的线索,简单地概述了一下:“周家灭门的一个月后,金刀遭到了追杀,何吉不是说,韩杨的账本丢了吗,会不会是周岩偷走的?他察觉有人要杀他,便千里迢迢把账本交到金刀手上,所以,金刀一直被人追杀。”
不然,天大地大,金刀为何要逃到长安城?
应该是想揭发柳如晦,为周岩一家报仇雪恨吧。
溟一分析了一番,但有一件事情,他始t终想不透。
“如果账本真在金刀手上,王妃于他有恩,他明知王爷受人构陷,为何不交出来,为王爷正名?”
萧宴玄道:“不论他有什么心思,手中有没有账本,将人带来询问一番,便可全都一清二楚。”
溟一正要去酒楼,金刀忽然来了。
些许时日未见,他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眼下一圈青黑,对着萧宴玄和沈青黎长揖一礼:“草民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沈青黎有些讶异,好端端的人,怎么消瘦了那么多。
吩咐侍女上茶后,她微笑道:“不必客气,坐吧。”
“多谢王妃。”
侍女上了茶,便退下了,溟一和锦一守在屋外。
金刀这人醉心厨艺,不怎么管外间事,此时登门,沈青黎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还是问道:“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金刀脸上露出了一抹愧色:“王妃对草民有恩,草民却犹豫不决,险些就误了事。”
沈青黎温和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微末恩情,不必挂怀。”
金刀更惭愧了:“王妃救草民那日,草民正遭人追杀,追杀草民的人,正是军械走私案真正的主谋,兵部侍郎,柳如晦!”
说到柳如晦的名字时,金刀几乎是咬牙切齿,眼里的恨意,冷厉得吓人。
沈青黎和萧宴玄对视一眼,更加确定韩杨丢失的那册账本,就在金刀身上,他们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
她问道:“柳侍郎是军械走私案的主谋?你可有确凿的证据?”
金刀点头,眼眶蓦地红了。
“草民的妹夫是兵部员外郎周岩,他察觉有人走私军械,便私下里查,终于让他拿到账本,谁知,却也因此遭来横祸,全家都被灭口了。”
“周家的起火案,我也有所耳闻,周家无一活口,你被人追杀,可是因为那本账册?”
金刀又点了点头。
“草民的妹夫向来谨慎,他把账册藏在了护国寺,又写了封家书交给寺里的小和尚,嘱咐小和尚,若周家遭遇不测,便将家书寄到江南,草民收到家书没多久,便遭到了追杀,昨日,草民去护国寺,取回了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