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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1页）

“你曾说，桃花妖乃月老散步在人间的精灵，负责传达缘结缔愿。可是真的？”沈既白开门见山。

“是呀！怎么啦？”少女歪着头看他。

“既然能结缘，想必也能散缘。”他问。

“能是能，”少女道，“就是很少有人这么做。你要散缘吗？”

沈既白伸出左手，“可困难？”

“不难。”

少女飘下来，悬浮在半空中，垂眼瞧着他无名指上的缘结，有些犯难地“嗯——”了一声，伸出手指挠了挠唇瓣。

“怎么？”他问。

“……还是不要散了，你会后悔的。”

她很用力地摇了摇头。

沈既白闻言一哂，“为何？”

“这个打结的样式只有天命姻缘才会有，天命姻缘不可遇，只能求。但古往今来多得是求而不得之人，少有感动上苍求得良缘的。若是真的散去，来日缘机一到，你定会痛不欲生。”她向后一飘，又坐回桃枝上。

“无妨，你尽管做便是。”他坚持。

“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听劝！”见他还欲说什么，她打了个响指，散成一片桃花雨，倏地消失了。

沈既白抬起手来，垂眼瞧着无名指上的结扣，心道，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同心结，有什么特别？为何不能解？

＊

“食气灵的黑气无法伤害到他，那他定非寻常之人。”

周歆跟在灵鹤真人屁股后面旁敲侧击。

“嗯。”后者淡淡地应了一声。

“徒儿算不出他的命格，那说明他不是人。可他周身全无妖气，也非妖邪。那他究竟是什么？”周歆问。

“天机不可泄露。”灵鹤真人波澜不惊地拿起《度人经》便朝外走，看样子是要去迎仙阁讲经了。

“真人是不是早就知晓？”周歆紧跟其后。

“是。”

这回灵鹤真人没再故弄玄虚含糊其辞，“你以前也知晓。”

周歆：“？”

她脚步一顿，忽而想起那日在长风酒肆外，沈既白扬刀指来时提及的“百般羞辱”，以及二人势同水火的传言，心里升腾而起一个念头。

难道正因为朝南衣知道沈既白是什么东西，才会看不惯他，不仅敢当众骂他废物下他面子，还处处与之作对？

看着灵鹤真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倏然转过身，溜进了静室。

那日他整理书籍时，周歆发现厅堂侧面有一间书库，入口被屏风挡住了，不仔细观察便留意不到。

既然灵鹤真人不肯说，那她便自己查。

在书库里四处乱翻一通，打开书看见的几乎都是密密麻麻的经文。周歆挨本书翻开看，忽而看见一张画着无脸男的插画，右下角有“食气灵”三个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