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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千古情怀(第1页)

第五十一章那个人的千古情怀

丁昭云认真观察着凌凤英的表情,那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解读的神情。她像是蚁后,怜爱一只被群体排拒的蝼蚁,又冷漠的看它在莫比乌斯带上独自爬行,欣慰于这只蝼蚁在界面上无休无止的爬行。

丁昭云知道江河诬陷了元宇,江河亲口对她承认了,不过凌凤英不提,丁昭云也只当做不知。她尽量让这次见面如一场亲戚间心平气和的会谈,血脉的亲情漏出来,人情的冷漠压下去。希望对方明白这是一种讽刺。

但凌凤英似乎不关心这些暗在的情绪,她问元宇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丁昭云说:“他现在过得很好,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我见不到他,因为他也很排斥我。”

丁昭云讨厌这种没有光的咖啡厅,阴郁的格调,沉闷的气氛,表面光鲜而没有解决实际需求的作用,就像她在工作中感到无能为力时的那种体验。她不愿意看见凌凤英,她曾阻断了喜爱自己的人做出勇敢的追爱行为,而后又给了自己喜爱的人一番诲辱,自己生命里这点少得可怜的真爱,都与她相关。感觉这种交谈实在是糟透了。

“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干什么工作,人在哪里吗?”凌凤英谨慎地问。

丁昭云不打算再装下去了,她将眼前的咖啡一口喝了,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缓缓向前推了一下说:“伯母!我知道您可能担心元宇再次回来找江洋,或者,他回来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给你们带来困扰,这一点请您放心,以我对元宇的了解,他决不会再回头的,他这样的男人,要么不决定,要决定了谁都改变不了----他不会再见江洋小姐的。”

“哦?”她的眼神突然一亮,脸上随即浮出一个不情愿的微笑。“是么?你这么了解他吗?能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吗?”

丁昭云知道凌凤英心里不痛快,因为按照她的理解,上述话里隐含着夸赞元宇诋毁江家的意思,但是她不能让她痛快了。虽然元宇离开江洋已半年多,他从没说过经历了什么,自己也不讨厌江洋,可是看元宇的状态就能猜想出他所受诲辱,那种时时示于人前的侮辱绝不会是一般的刺痛。元宇绝不会再次妥协。

丁昭云说:“对不起!伯母!恕我不能多评价元宇一句,他的情况无论之前或者以后我都不能说,因为他的个性就是那样,所有的感受都闷在心里面,不愿意让人靠近他最真实的想法。他喜欢掩盖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必须尊重他。我只能这样说-----我不知道他配不配得上您的女儿,我只是知道,假如元宇今天向我求婚,明天我就能嫁给他。”

会面就这样匆匆的不欢而散。丁昭云回到车里,立刻点火打开空调,不是有多冷,只是感觉需要温暖。想夏洋那次见到元宇,她费了很大一番周折才见到他,他还是一副漫不在意的样子。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语重心长的说那么多话,暗示他只要他愿意,就能重新回到她的世界里。他听了竟然恹恹欲睡。她急了,直接说:“你能不能有点志气,我想办法让你重回安全局,你娶我,就这样。”他竟说:“我觉得你需要找个男人泄一泄□□,山呼海啸的那种-----我现在时机不合适,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帮你。”恨的自己当时就想上去咬得他体无完肤。真的,每次见到他都想薅住他的头发咬上他几口,猛捶他几下,要听见他疼的哇哇大叫才痛快。

实际上只有自己能明白自己的工作体会,一份看似神秘而光荣的工作,却是无比的寂寞萧瑟。就像那只地下筑巢的工蚁,虽然时时爬上地面,最深刻的体会却都留在了阴暗的地下。感觉自己如同一部高精机器上的某个部件,看似十分重要,一旦离开机器独立出来将毫无用处,立刻变成一块废铁。元宇不是不明白,他体验过了,自己也是从他的经历延伸了自己的感悟。然而,他不明白能和他一起工作对自己意味着什么,那样,自己将不再寂寞萧瑟。从某种意义上说,‘不再寂寞’是人生某阶段里唯一的前进动力,就是这样,有了他在身边,自己有了牵挂,所有沉于世间,沉于历史的工作业绩有了所爱的人见证,自己同时见证着他,一切都变得意义非凡。这将区别于使命感,责任感,道德正义感带给自己的一切体会,非同一般的爱的体会。可是,怎么能跟他说出来呢?说出来能改变什么呢?

海边的风凉爽可人,朱丹音打开了车窗,顺着沿海公路缓缓前行。天色阴郁,元宇从另一侧看见灯光明亮的广场上,一个女人跪伏在台阶前哭泣。一个带着口罩,包裹严实的小女孩坐在台阶上,努力的伸手去安抚着那个哭泣的女人。广场上的孩子们做着他们欢快的游戏,那是一种闪光多彩的塑料玩具,被一种工具快速旋转着推送到天空中,然后五光十色的旋转着徐徐下落。处处是孩子们欢乐的笑声,那个女人的抽泣不过是大海的狂嚣下一声海鸟的悲鸣,转瞬即逝。

大滴的雨忽然急速下落,打乱了人们的悠闲活动。海边的人不紧不慢的向大路边跑来,像是某种无力的集体叛逃。他们本就被海水浸湿了,还穿着泳衣,因此不着急。而广场上欢乐的孩子们瞬间就散开了,不见痕迹。台阶上那对母女躲进了不远处的檐廊下,隐含在深深的暮色里,再也看不出如何的忧戚。

朱丹音一直不说话,按元宇的指示开着车。江边的路相当开阔,一面是海滨,一面是一栋栋的别墅。大雨停下了,天空还是阴郁的,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人觉得无比壮阔。

元宇为这次行动准备了三个多月,如果在三十四号别墅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这就是一次完美的计划。当然,从拿到东西的那一刻起,元宇的生命将发生本质上的转变,并且将一去不复返。

朱丹音是参与这个计划的唯一的另一人,大概是命运选择了她而非元宇刻意的选择她。她生命的本质改变是随着这次行动一起的,一次彻彻底底的改变,说不清以后会不会牵扯着元宇的未来路长久的化解不开。她此刻似乎还有回转的余地,可是,三十四号别墅已经出现在视野里,她已无所选择。

两人相互的对视了一下。她倒是没一点踌躇的样子。

展同是天圣安保公司的一名赤客,在他的引荐下,元宇也顺利的成为了一名赤客。当时,他说我一直等着你哩,知道你会来的。这句话不算很委婉的讽刺了元宇的北都生涯。元宇调侃当一名刺客似乎不简单。他在电话里强调,‘是赤客不是刺客,中尉大人,你把舌头卷起来念就对了----就是一个名头,叫啥不重要,赤客就是执行公司里最艰险的任务。你完全有这个资历-----记住是最高端,不代表最隐秘-----好了,中尉大人,详细的情况我们见面聊-----’

元宇快忘了中尉这个名头。展同会不会还像个孩子一般信赖自己?

朱丹音死守那天的誓言,就是要跟着元宇,元宇无奈,只好也带上她去。她精通电脑和多国语言,因此成了一名高级信息处理职员。公司里称之为文者。有一次朱丹音问元宇:“你不好奇我的过去吗?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让我跟着你,也不问问,不怕我是江河的卧底?”元宇说:“我能怎么办呢!问了能赶走你吗?”她回答:“不能。”元宇说:“那还问它干嘛?”朱丹音端了好一阵的矫情劲头,最后气馁了。低声自语:“也是!你从来都把我当成一个有钱人的玩物。”元宇故意不回答她。这样也好,元宇想,□□的罪名本就稀里糊涂的没解除,私奔的名头肯定是落实了,江洋也算能死心,减少一点分手的悲伤。

据说天圣安保公司的创始人是廖仲天的前辈,背景深厚,资源丰富,因此,公司的名气在圈内无人不知,在圈外却鲜为人知。他大概认为齐天大圣就是个最牛气的保镖,公司因而得名。他为各部门人员命名带着一股侠气味,如工作第一线的白客,黑客,青客,金客与赤客,第二线的行者,艺者和文者,不知算什么性质的使徒,道徒及门徒。赤客作为公司一线最为精尖的人员,执行的都是最为高端严密的任务。因此,它的审核制度相当的严格。虽然有展同的引荐,做相关背景调查的时候,还是惊动了廖仲天。

元宇不想惊动廖仲天,虽然他不可能不知道。

随之而来的就是找上门的丁昭云一通阴阳怪气的数落。元宇也学乖了,不跟她掰扯,反正每次跟她见面,自己的立场总归比她的立场龌龊。如果以前只是消极抵抗,这次干脆装聋卖傻,不搭理她。可是也奇了怪了,每次她都那么精气神十足,每次都质疑的刁钻,一个意气风发的安全局要员非要跟一个落了魄的小保安目光炯炯,元宇单单受不了这样的目光炯炯,最后忍不住刺激了她几句。

元宇和朱丹音在天圣干了八个月,掌握了大量大人物的隐秘信息,由此才促生了这次行动。

元宇从三十四号别墅出来,在返回的路上真希望还能见到那对忧戚的母女。其实也不明白自己将如何做,忧戚的母女是怎样苦难?母亲的跪伏与小女孩伸出的手代表了什么?但是既然遇见就不想回避了,就像在生活中逃不开很多事一样,努力调整情绪去面对。但返回的过程有些潦草,元宇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分辨路边的景物。车外的天地依旧博大壮阔,但元宇心中的天地已零碎局狭。

玄音卧室里那柄空着的刀鞘一直是元宇心里的疑惑,为什么玄音留下‘刀已出鞘,何时归鞘由自己定夺’的遗言?从前元宇是不在意的,因为觉得自己从此不会再展露刀锋。此次回来不得不在意了。

问及荦晖师叔,荦晖突然怒道:“问这个干嘛?你还知道有个师父?”他坐在无云观大殿的蒲团上,放下了慈悲,像一尊震慑妖猴的神灵。

“我永远记怀着师父啊!”元宇惊的不知所措。

“你小子这次回来为什么心神不宁?你以为你瞒得了我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小子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养好你的心神,照顾好你心里的玄音-----那柄刀在哪里一点都不重要。”他闭上眼念起经文。

元宇一时间失了心魄,呆立着一动不能动。

栗坼带着无衣进了大殿,看见两个男人都如石雕一般,像是被定格在了道家的千载威仪里。唤了元宇好几声,元宇才有了反应。

在玄音阁的庭院练了几套拳,时而呆滞,时而如失心疯了一般猛烈。两个女人站在台阶上不明所以的看着。夕阳给她们的身上披了一层美丽的光晕,她们的眼不会因风吹山林而碎乱。元宇还能借助石基之力跃上铜缸,但一个没站稳,掉进了缸里。两个女人惊叫了一声跑了过来。元宇狼狈的爬出缸沿,露着脑袋傻笑道:“缸里没有水。”三个人借此都笑了。

玄音阁是否需要笑声,而不止于哀愁?至少无衣很喜欢玄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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