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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1页）

一石惊起千重浪。

帝后忙命人前去查看，又使人去传唤太医。

此时已是天黑，晚风簌簌吹过菖蒲，让人莫名觉得有些萧瑟，乐师舞娘早已退了下去，扶荔殿内不复之前的喜气洋洋，一片沉寂中只有零星私语窃窃。

华妃与端妃有宿怨，自是不会为她担心。只是想到好好的宴席被搅合了，难免气闷。她冲曹贵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带着小公主和保姆悄悄退了出去。一抬手，便有宫人躬身上前，为她奉了杯热热的羊乃子，许一时慌乱，那宫人踉跄了一下，将羊乃子洒了些在地上。

到底是常年伺候在圆明园，未见过这般场面，就是没有宫里的贴心。华妃不欲在这个时候出头，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嫌弃的摆手让她退下，捧起来盖碗小口啜饮起来。

外头的芦苇荡中惊起了一片鸥鹭，扑腾翅膀的声音伴随着兽鸣，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甄嬛抚了抚胸口，方才似是有一丝凉风拂过，惊得她打了个寒战，喝了两口热茶才将这股莫名的寒意压了下去。

宴席是不必再办下去了，只是皇帝不开金口，谁也不敢再动弹。皇后娘娘侧头看了一眼皇帝，小心提议道：“时辰不早了，不如就此散了吧。”

话音未落，忽而有个身影从门外扑了进来，门口的侍卫身手去拉，竟一时没拦的住。那人一行跑着一行哭叫：“皇上，皇上要替我们娘娘做主啊！”其声之悲，几乎要泣出血泪来。

一抬头，竟是方才伺候在端妃身边的大宫女吉祥。

这就是有冤屈了。原本准备起身的王爷王妃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牵扯到后宫隐私，谁也不敢多言，只能面面相觑。

皇帝阴沉着脸，坐在正中摆着的金龙大宴桌后头，手上盘着的翡翠念珠被转的飞快。

苏培盛从后头追上来，累得气喘吁吁，扯着她就要往外走，吉祥哪里肯依？便有侍卫上前捂住吉祥的嘴，任由她不停蹬着脚。眼见着就要被拖出去，一向爱与皇帝唱反调的敦亲王一甩袖子，冷哼道：“既是后宫之事，本王就不奉陪了。”一面扬长而去，嘴里狂妄道：“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啊！”

敦亲王既这样嘲讽皇帝，事情反而不好将此事掩了过去，皇帝喝退其他宫人，只留下了苏培盛，这才沉声道：“让她说！”

吉祥被松了绑扔在地下，只见她头发凌乱，纳头就拜：“端妃娘娘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被人推下去的！”她的目光充满仇恨，声音尖锐不已：“是沈贵人！她推了端妃娘娘！她推了端妃娘娘！”

却听“咚”的一声脆响，竟是菀贵人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盏，镶金的象牙筷跌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她顾不得告罪，起身指着吉祥呵斥道：“胡沁什么！眉姐姐与端妃娘娘无冤无仇！”

“甄氏，御前岂有你插嘴的份儿！”华妃怒道。

皇帝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冷意：“继续说下去。”

吉祥泣道：“方才娘娘说想去看看碧波池的锦鲤，又不耐烦别人跟着，只令宫人们留在湖心桥下头等着，让奴婢扶着她过去。谁知刚上桥，远远隔着树叶儿，依稀看见有人立在碧波池旁边，不多时便自去了。娘娘只当是哪个宫里贪玩的太监，谁料，谁料咱们走走停停，刚刚走近碧波池，就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假山后头闪了过去。”她的声音发着颤：“月光下，那女子光裸着臂膀，肌白如雪。娘娘虽然不问世事，但是也容不得秽乱宫闱之事，便厉声喝止，谁知那女子用用赤红色的亵衣捂住面容，跑得飞快。娘娘气得心口绞痛，可偏偏周围连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娘娘便命奴婢去唤人来，谁知等到奴婢们回到碧波池，到处寻不见娘娘，还是来福公公眼尖，看见娘娘的一方帕子，飘在了碧波池上头”

这话隐隐在说皇后掌管后宫不力了，皇后旋即起身请罪，却被皇帝制止。又听华妃在一旁道：“这么说来，端妃落水前你并不在身边？那你如何一口咬定是沈贵人所为？”

“奴婢虽未看清那与人苟且的贱人生得何种相貌，但却清晰记着她穿了件同沈贵人一样的桃红宫装！”

众人噤若寒蝉，还是皇后机敏，恐牵涉其他阴私官司，便命人将宗室们请到别殿歇息。

吉祥从袖口掏出一枚五彩绣香囊，恨恨道：“更何况，更何况刚才奴婢从端妃娘娘落水的地方找到了这个！”便有宫人将那香囊呈上。

那香囊华丽精致，上面绣的却并非花草等物，一面纹着修竹，下角缀了个小小的“沈”字，另一面则是两个小人赤条条的盘踞相抱。

皇帝忍着怒火，从那香囊里取出了一对同心结并一枚小像，那小像与沈眉庄赫然有七八分相像！旁人坐得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跟皇帝并肩而坐的皇后却看得一清二楚。她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睛：“真是不堪入目！”只见她峨眉倒立，一贯和气的脸上带了怒色：“沈氏何在？”

富察贵人哆哆嗦嗦从座位上站出来，小声道：“刚才说出去醒醒酒，一直未归。”

“去把人找来。”皇帝声音听不出喜怒。

淳常在拉着甄嬛的手，小声道：“菀姐姐安心，淳儿相信眉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偏坐在一旁的丽嫔听得真切，嘲讽道：“姐姐长姐姐短的，怕不是一丘之貉吧。淳常在小小年纪，可莫要沾染了股狐媚气。”

甄嬛长长地指甲陷入到掌心中，生生的抠出血痕子来。不管是从感情方面来讲，还是从利益来论，她都不愿相信眉庄是那样的人。若是眉庄倒台了，她必是独木难支。

丽嫔见甄嬛不答，越发得了意，张了张嘴，华妃见皇帝眼中已带上肃杀之意，一个眼神过去，丽嫔讪讪住了嘴。

不多时，皇帝身边的芳若姑姑便带着神情茫然的沈眉庄匆匆而来，吉祥看到她，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等到知晓了前因后果，沈眉庄瘫坐在地，面露惶然，白着脸颤声道：“嫔妾想出去吹吹风，路过听雨斋，见那处清静，便进去歇息了片刻。”

甄嬛心下一松，就凭听雨斋到玉润堂相隔较远，便能洗清眉庄的嫌疑。皇帝看向芳若，芳若神色为难道：“奴婢是在半途中遇到的沈贵人。”言下之意便是之前沈眉庄从哪来，她并不知晓。

“皇上！采月茯苓都可以为嫔妾作证！”沈眉庄哭的力竭，半点不见往日的端庄。

作者有话要说：皇额娘她吸了推娘娘t

赤色肚兜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