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英哲卖掉了车,他把钱交了我的医药费。
但医生告诉他,我早就病入膏肓,不过是吊着一口气。
“你们做家属的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或许是知道我们才结婚不久,医生以为他新婚燕尔遇到这种打击。
连语气都温和许多,只劝他早些看开。
“她什么时候醒,会不会醒,都是未知数。”
易英哲的声音里带着哭意,我最近常常听见他在深夜痛哭。
邻近的床铺病人都忍不住劝他,“刚结婚碰上这种事确实让人很难接受。”
他无力地解释着自己对我的辜负,又时不时低低地埋怨我没告诉他。
“她如果早点说,我不会跟她闹别扭到现在。”
“那些伤她的话,我一句都不会说。”
我仔细地在脑海里翻找,他说过哪些伤人的话,但似乎每一句都是软刀子。
年少时,他在我耳边密密留下的情话,曾经温暖了我许多年。
我没有我妈的那份隐忍,所以我早早地就开始恨他了。
恨他,也恨自己。
但人生似乎就是一辆失控的客车,在蜿蜒的道路上一路冲下。
韩悦不想理会他,除非易英哲说到我。
“她为什么不能直截了当告诉我,她生病了她需要钱,为什么要骗我?”
韩悦嗤笑一声。
“说去母留子的是你,给她留一箱子冥币的人也是你。”
“新婚告诉她,你外面女人多得是的人也是你。易英哲你凭什么让她向你示弱?”
“你不就想踩着她的伤口看她在你面前摇尾乞怜么?”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少天,连宋思甜都来了。
她和她父母闹哄哄地出现在病房里,拼了命地扯我想要让我起来。
护士和韩悦一直在阻止她,可她疯了一样地喊叫。
“她五年前就目的不纯,现在还是这样,为什么你要信她?”
“孩子是假的,她对你的感情也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易英哲,我要是真想毁你,真想套你的钱,何必跟你在一起这么久?”
“我爸妈是威胁你,可我的心是向着你的啊。”
但易英哲却不为所动,就算宋思甜的父母上来撒泼打滚威胁要让他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