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衿连忙用手捂住脸。
“我都看见了,不用捂了。”邹纪语的声音带有一点笑意,是他今晚第一次带有这种友好的笑意。
“我没说你。”
“哦,没说我。”邹纪语挑了挑眉。
“你不是要走吗?还在这里干什么?”
“学姐不是也早就要走了吗?还在这里干什么?”邹纪语反问。
“你觉得呢?”
“我不敢觉得。”邹纪语直起身子,把重心从车上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样,离陆衿又近了一点。
“哎呀,我不管了。”陆衿想着反正他都看见自己这么狼狈失态的一面了,也没什么可隐藏,可伪装的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进他的怀抱里,很幸运,邹纪语没有躲开。
陆衿紧紧抱住邹纪语,一张小脸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轻微地蹭着,聆听着他的心跳声。他很温热,身上还有淡淡的衣物洗涤剂的清香。和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样了,但是依然让她感觉心安,她几乎是贪婪地闻着属于他的所有气味。
邹纪语一只大手从背后搭在陆衿的背上,另一只手揽着她的头。
“这是你想要的吗?”他的声音富有磁性,从头顶传来,语气温柔。
陆衿没有着急回答,这个场景,她多想牢牢地记住。
这不是梦吧?她害怕自己一说话,就会打破这个梦境,然后在自己逼仄潮湿的小屋里起来,不知道邹纪语在英国哪一个角落。
“这是我不敢要的。”陆衿的声音细若蚊蝇。
邹纪语轻轻地抽身,预备结束这个拥抱。
两人身体分开的片刻,风即刻带走陆衿刚刚感受到的邹纪语身上的余温。
两人相视,无言。耳边灌满风声,夜又深了一点,起风了。
“你没怎么变。”陆衿依然小声。
“你变了一些。”
“变了哪里?”
邹纪语用手在自己脸上比划。
“喂!”陆衿又尴尬又无语,她知道邹纪语在调侃她哭得乱七八糟的妆容。
“这睫毛让我像蜘蛛精一样~高级化妆师就这么强势吗~~”邹纪语模仿刚刚陆衿崩溃的样子。
“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从一开始。”
“偷听怪。”
“我冤枉啊,我可没有有意要听,你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好不好?”
“没有偷听?你大半夜不回家,在这等谁啊?”
说出口,陆衿就后悔了。她特别怕自己自作多情,人家也许就是在这里等玮南。她还以为现在和几年前一样吗?她不像以前那样充满底气。
“你说我等谁?”邹纪语抬起一边脚,双手插兜,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块。那石块骨碌骨碌滚到不远处的草丛里。然后他抬眸,认真地看陆衿。
“玮南还在里面。”
邹纪语无语地转身,干脆地拉开车门,车内的灯光随着车门拉开亮起来,是暖黄的灯光,在一排寂静停着的空车中,像苍茫大海上的一座灯塔,也像无人岛上的一簇烈火。陆衿却觉得很像深夜居民楼万家灯火都熄灭后独独亮着的一盏灯。
和邹纪语在一起,会有家的感觉。